祁夜辰刚好吃完饭,擦拭嘴巴的动作一顿,呆呆的问:“叫我找别人?”他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火大,漂亮的脸上全是愤怒,“我不要!”
“不可以吵架。”团子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开口劝和。
余染不吭声,但态度已经很鲜明,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不可能再反悔。
论口才,她比不过祁夜辰,所以只有用沉默来对抗他的霸道。祁夜辰还真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没了语言上的沟通,他根本猜不出她心中想的事。
祁夜辰心烦气躁,等团子吃了饭,便拎着他去楼下溜达几圈,等到他心情好了点,便又拎着衣服上沾满沙子的团子回来洗澡。
余染洗了碗,把团子的衣服找出来,放到浴室的矮凳上。父子俩在浴缸里举着水枪打水仗,弄得地板上全是泡沫,滑溜溜的,害她差点摔倒。
祁夜辰想去扶,余染却已经站稳,他便悻悻地坐回浴缸里,眼睁睁地望着她离开。
“祁叔叔,我的眼睛疼。”团子揉揉眼睛,单手抓住祁夜辰的手。
祁夜辰起身抓来一条毛巾,提醒一声,“别揉眼睛了,我给你擦擦。”他把小团子捞出浴缸,给他擦了擦脸,又帮他冲了一个澡。
团子的头发很短,不太适合用吹风机,祁夜辰便用浴巾轻轻的擦他那一头绒绒的小短毛,如同对待很重要的珍宝,好细心,好温柔。
“祁叔叔,我觉得你像我的爸爸。”
“为什么?”
“因为……爸爸就是这样对孩子的吧?”
“那行,我勉强做你的爸爸吧。”
祁夜辰语气里带着嫌弃,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
余染在外头听见他们的对话,心脏漏跳了一拍,那套夏威夷风的花衬衫和花短裤,被她抓变形,她咬了咬唇,把装衣服的袋子挂在门把手上,“我这里有男装,你先将就着穿一下吧。”
祁夜辰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嗤笑道:“我有洁癖,不习惯穿其他人的衣服!”
“……其实是新衣服。”余染轻轻嘟喃,随口解释两句,“本来就是买给你的。”由于她的声音太小,祁夜辰并没听清后面那一句,但得知是新衣服,就傲娇地道:“行,你放那吧。”
祁夜辰一直穿得很正式,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衣服一定要整齐,没有一丝褶皱。
他把团子送出浴室,将那套夏威夷风的花衬衫花短裤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这衣服不光皱巴巴的,还花里胡哨的,硬是让他从沉稳青年,变成一个花花公子,他有点风中凌乱,怀疑这是压箱底几十年才拿出来的衣服。
他有强迫症,想找熨斗,熨一熨衣服上面的褶子。
“好了吗?我想上厕所。”余染在外头轻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换上那套只花了五美元买来的夏威夷风的沙滩服。
祁夜辰认命的打开门,捋了捋头发,露出帅气的额头,“虽然你的审美有问题,但我原谅你了,何况我长得不错,穿乞丐服也依旧好看。”
“噗嗤——”
余染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祁夜辰虽高大结实,但沙滩服却很宽松,就是两米高的人穿了也没问题,所以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确实挺搞笑。
祁夜辰喜欢看她笑,“你应该多笑才对。”
余染表情一僵,团子跑过来,靠在她腿边跟着傻乐,她便有些笑不出来了,“其实我是捉弄你的,这只是我的恶趣味,家里还有其他适合你的衣服,你换了后,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行,今晚我要留在这。”祁夜辰痞痞地道。
余染头也没回,“家里的床太小,而你太大只,拜托你饶了我们吧。”
祁夜辰紧追不放,“我睡沙发。”
“睡地板都不可以。”余染被他烦得不行,从衣橱的抽屉里取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和西裤,甚至还找出了一条男士内裤,一起塞进他怀中,命令道:“赶紧的,换好衣服回你的家!”
“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男人的衣服?”祁夜辰眸光变得暗沉,“这上面没有吊牌,是你前面那个男人的吧?”
余染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总不能说,在国外的时候,每次去逛街,总会想要给他买衣服吧?而且这些衣服买回来之后,她就会洗一次,昂贵的外套还会送去干洗,自然衣服上也不会有什么见鬼的吊牌。
祁夜辰没等到她的回答,便弯腰把衣服放在床铺上,转身进了浴室,穿回他那套有点湿的衬衫和西裤,余染静默地看着他,喉头赌得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团子,叔叔要走了。”祁夜辰揉揉团子的脑袋,“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团子“噔噔”跑到浴室,拿起花衬衫和花短裤,又如一阵风般跑出来,非要把它们送给祁夜辰,“好看。”
祁夜辰哭笑不得,“果然遗传了你妈的审美。”团子却固执的把衣服递给他,“这是妈妈买的礼物。”
余染想要阻止,祁夜辰却真的收了下来。
“谢谢。”他又揉了揉团子的脑袋瓜,没有和余染告别,打开门便离开了这个家。
余染眼眶微红,目送他远去,她抱紧团子,紧紧的抱紧,眼里有泪水在打转转,却坚持没让它们掉落下来。
团子不懂妈妈为什么难过,此时此刻,他很体贴,不再问十万个为什么,肉手笨拙的拍妈妈的肩膀,“不哭,不哭哦……”
余染点头,笑中带泪,亲了亲儿子的脸蛋。
接下来几个月,祁夜辰彻底消失,余染便得了相思病,清瘦不少,宁思思看不下去,偷偷打了一个电话给祁夜辰……
自从祁夜辰从宁思思那得知余染因为他而心情失落的消息后,心里总有着忽隐忽现的喜悦,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常一般,却又好似不太一样。
祁夜辰的手紧握着手里的手机,眼睛也跟着死死的盯着,眼中细微的光芒也越发的深,嘴角微微勾起,但却又不大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