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选了部悬疑片,座位选在中间的位置,却被靳以墨扯到了最后一排,什么线索都没听见,黑暗中只听见两人彼此起伏的心跳。
最后是苏音戴了口罩出来,唇破了。
她气得牙痒痒,难道花了一百多块,就是为了换个地方亲的?
晚上,电影院勾起的冲动,苏音又再次“被迫”付出了代价。
两人亲密无间的纠缠,探索,融为一体,这个雪夜,热气缭绕。
翌日,苏音起床睁开眼,就是踹了罪魁祸首一脚:“我这样哪有力气去滑雪?”
靳以墨将她搂进怀里,低低地笑:“那就下次去。”
“下次我哪有时间?”
“会有的,国外也有滑雪的地方,算我欠你的,以后补回来,行么?”
苏音哼了声,推开他:“我要起床了。”
本来最期待的一天,苏音竟然在家浪费掉了,这一天,她都颇有怨气,靳以墨也哄了一天,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很享受。
雪已经下得很厚了。
剧组开始拍摄,在雪外搭景,靳以墨也回归工作,两点一线,只剩下忙碌的身影。
项目逐渐接近尾声,距离约三个月考验时间,靳以墨缩短了一个月。
靳禹彦藏了心事,也无暇专注医疗项目的事,都是母亲替他铺路,靳秋那边反而做出了成绩,同样也得到了靳九霄的关注。
别墅内。
时隔半个月,靳禹彦终于等来了消息。
他看着发来的文件,额角青筋剧烈跳动,眸光像是被劈开一条裂缝,眼尾的神经都在震震发痛。
怎么可以?
他们可以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靳禹彦赤红着眼,内心像要爆炸开来,充积了各种情绪,震惊,愤怒,厌恶……数不清的情绪像是汹涌成河,倒流在他的血管,全身都在刺痛颤抖。
他像七年前失去理智般,跑向自己母亲的住处,推开房门,就将那些资料摔在桌子上,咬牙冷笑道:“这些是什么?你让我进医疗项目,就是为了将我拖下去吗?呵,我早就被你毁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大夫人随意一扫桌上的资料,就知道那都是福利院失踪的儿童名单,她额角一跳,猛然站起来,冷怒喝道:“谁让你查这些的?”
靳禹彦忍不住赤红着眼睛,吼道:“你们做了,难道也怕也被人发现么?医疗项目的背后,就是你们肮脏的交易吗?福利院的孤儿就是你们谋利的手段?人命,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妈,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肯善罢甘休?”
“啪!”
响亮的一巴掌劈在靳禹彦脸色,靳禹彦偏过来,眼尾颤动着水光,内心荒凉如寒冬。
大夫人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她握紧指尖,声音极度冷漠威压道:“这件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你要是敢说出一个字,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是想我死,那我就拖着大家一起下地狱!”
她眯了眼睛,冷笑一声:“你谁也保护不了,明白了么?”
冷,漫无边际的冷。
靳禹彦失魂落魄走在雪地里,眼睛干涉刺痛。
他胸腔闷出一声笑声,讽刺,心寒,又痛不可言。
她对他留过情么?他,从始至终,不过一具傀儡啊。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的母亲?
靳禹彦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他去了酒吧,想要用酒买醉,肆意放纵,忘却一切。
可酒能麻醉他的神经,却麻痹不了他的痛苦。
那些孤儿的名字像是变成一张张惨痛模糊的脸,在他脑海里叫嚣,求饶,恐惧大哭,彷徨无助。
他该怎么办?
靳禹彦被酒呛了一下反而神智清醒了点,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残害无辜的性命,他迟早有一天会和母亲撕破脸皮……
到时候母亲就会对他看重的人下手。
七弟已经长大了,他能看到他的锋芒,可苏音呢?
靳禹彦脑海里猛然浮现一张温柔美貌的脸,永远都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又有些芦苇似的坚韧。
可那样本该幸福的女子,却也是因为卷入靳家的机密,才红颜陨命。
如果苏音也知道了,他不敢想象靳家会怎么处理她。
苏音必须走!
靳禹彦猛然站起来,就出了酒吧,朝剧组方向开车驶去。
剧组正在拍摄,苏音忽然接到了靳禹彦的电话,有些愣:“你就在外面?”
“你声音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对劲?”
“好,我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苏音跟jack打了声招呼,走出去,靳禹彦说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但在电话里又不说,非要她出去。
苏音裹紧了羽绒服,跑出去,果然看见靳禹彦那辆招摇的跑车。
外面风雪肆虐。
苏音敲了敲窗户,靳禹彦从车里出来,苏音一看他憔悴又说不上来情绪的脸色,下意识开口问:“你怎么了?”
靳禹彦却是直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像是很紧张,道:“苏音,你听我说,你不能再待这里了。你会遇到危险的。我必须带你离开。”
他抓着她,想带她上车。
苏音有些懵,挣扎:“等下,靳禹彦,你先放开我,剧组还在这,我不能离开。”
而且这里有以墨,她必须陪着他。
靳禹彦第一次情绪泄露这么明显,急切道:“剧组的事我会安排,但现在你必须跟我离开。”
“不行!我不能离开!以墨还在这里。”
“苏音!”靳禹彦声音带了丝怒气:“你命重要,还是他重要?他能保证二十四小时护着你吗?”
他深吸了口气,脸色闪过一丝痛苦,又软下声音道:“苏音,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无法接受,你再不离开,可能就晚了。以墨我会替你看着,还不行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危险?什么重蹈覆辙?你不说明白,我不可能离开。”
“那些事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更危险,七弟已经没办法脱身了,你跟着他,迟早也会陷下去的,靳家的背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明白吗?”
苏音挣脱他的手,道:“我不明白,我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以墨,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