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抹了一把眼泪,将矛头对准了苏音。
“你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啊?要不要脸!你滚,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从方未清从侧门走出来到现在,苏音一直处于茫然状态。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门外的方未清跟面前的这个方未清完全是两个时空的人,面前这个说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完全对不上号。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没理会胡搅蛮缠的周悦,直接问方未清道:“大哥,在我们分开的这十几分钟里,您是去做了个什么换脑手术吗?”
方未清眼中划过一丝不解:“音音你在说什么?”
苏音瞪着他:“我说什么你不懂吗?今天之前我跟你见过吗,一往情深个毛线?行,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咱们就去靳以墨面前掰扯掰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抽的什么风。”
提到靳以墨,方未清的眼睛立刻闪烁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他垂下眸子,幽幽道:“当着我的面,你还要提那个男人吗?”
苏音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瞬间的“心虚”,眯了眯眼睛,忽然不说话了。她绕着“方未清”转了一遍,再次仔细地打量他。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方未清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的。传闻中两人性格相差很大,长相却非常酷似。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都可以被合理的解释了。
苏音怒极反笑,最终停在男人的身后,意味不明地叫了一声:“方未清?”
“嗯?”
话音未落,苏音的脚便招呼到了男人的尾椎骨上,踢得他向前一个趔趄。
她咬牙切齿道:“假扮你哥哥好玩吗?”
“音……”
“音你个头啊!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方未池下巴磕到花坛围栏上,顿时擦出了一道血印子。他下意识用手抹了一下,看见指尖的血,顿时不淡定了:“我去,你下脚也太狠了吧?小爷我貌比潘安的皮囊,糟蹋坏了你赔得起吗?”
苏音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学着他方才逼迫她的脚步,一点一点将他逼到死角:“呵,踢你算什么?我今天不揍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别人威胁人时都是冷着脸的,苏音却声音轻柔,姿态优雅,脸上甚至挂着标准的微笑。但就是这样,方未池却吓得连忙弯下腰从她臂间逃开:“你要干嘛?杀人犯法的我告诉你。”
苏音冷笑着看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疑惑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缓缓看向身后,发现周悦正在距他不足一米的地方,举起手上跟高至少十厘米的鞋子,正准备朝他砸下来。
“靠!”
方未池立刻一个闪身躲过,撒开腿就跑:“你们漂亮女人都这么可怕吗?我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而已啊!”
“你这是小玩笑?天天就知道假扮方大哥出去招摇撞骗,借着他的名头欠下一屁股桃花债我也就忍了,你今天还骗到我头上来了?”周悦光着脚不甘示弱地追上去,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方未池!你给我站住!姑奶奶今天跟你不死不休!”
方未池回头扮了一个鬼脸:“你是自己判断能力差,怪我咯?”
“你还有脸狡辩?你死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两人绕着大花园一个跑一个追,一个骂一个回嘴,闹得难解难分。苏音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见他们跑的越来越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都是一群什么幼稚鬼啊。这个方家二少,她记住了!
看了眼时间,苏音收了收心思,赶忙走回宴会厅。她回忆着那会儿看见方淼地方,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却发现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叫住一个送酒水的佣人,礼貌地问道:“请问你知道方淼小姐去了那里吗?”
佣人打量了她两眼,微笑道:“我们小姐今天不太舒服,现在正在休息。”
“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
“这恐怕不行,我们大少爷嘱咐了,小姐需要安心修养,不能见客。”
又是方未清。
苏音从佣人的托盘里拿了杯酒,眼看着她走进休息室,然后转身离开。
她顺着二楼的走廊往前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细细观察。别的房间都很正常,几乎没有什么动静。走到尽头拐了个弯后,某个房间门口却突兀地站着四个男人。
这几个人身材高大,神色严肃,看起来像是保镖。他们目不斜视地守着房门,有一个身着粉色礼裙的女孩子想进去,却被他们阻拦在外面。
女孩子看起来有些生气,仰着头跟他们争辩了几句,可他们根本不理会,不管她怎么说都不放行。
这个粉裙女孩苏音有点印象,她刚才看见她站在方淼身边,应该是她的朋友。那么这个房间主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趁着保镖还没有看见她,苏音立刻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思考对策。
路上又遇到了那个跟她说话的佣人,只不过她现在换了一身常服,看起来像是换班了。
苏音的目光被休息室所吸引,眼看着换班后换好工作服的服务生从里面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响指,有了主意。
休息室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杂物间,苏音溜过去,一直等到佣人都走完才重新出来。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后,一个闪身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排放置佣人私人用品的柜子,每个柜子都有锁。苏音正捉摸着着实在不行就干一回撬锁的勾当,余光一瞟,却在半开着的抽屉里看见一个塑料袋子,里面包着一套全新的工作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音把衣服取出来,双手合十夹在掌间,闭上眼睛道:“伙计,靠你了,千万千万要合身啊!”
事实证明,世上没有这么完美的事情。苏音迅速穿上这件绛红色的包臀裙,无语地发现它整整大了两圈。
她没办法,只能从桌子上抓来一卷胶布,绕着裙子缠了两三圈,勉勉强强将它固定好。幸好这个衬衣比较长,能将腰间遮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