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钟飞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将手挡住，尴尬一笑解释道：“这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了，这手……就老是会抖。”
说完他干笑了几声低下头，不敢去看苏音的眼睛。
刚刚苏音和王律师的谈话他碰巧听了个大概，尽管没有听到两人点名道姓，但钟飞做贼心虚，自然也是对号入座了起来。而老九话语中的讽刺，表达的隐晦含义，更是让钟飞的心，高高悬起。
他现在只觉得，两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苏音才把他叫过来。
想到这，钟飞更是恐惧，汗，渐渐湿透了身后的衬衣。
“既然年纪大了，不如就好好在家呆着。”看到钟飞那怂样，老九不屑的瞥过眼，嘲讽道：“多做点好事，多积积德，说不定这手就好了。”
“这……”老九的话让钟飞顿时面露难色，脸色也很少是难堪。
“老九，你这说的什么话？不会说话就闭嘴。”苏音见状连忙打着圆场，对着钟飞微微一笑道：“钟导演，他人就这样，你别介意，你身子不好就多注意身子，我这会叫你来呢也是有些重要事，是这样的，关于《天子歌》我想和你谈谈，进来坐吧。”
“行。”有了苏音的圆场，钟飞的脸色才微微好转，但心里依旧很是慌张。对于苏音的邀请，钟飞知道，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如今这情况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他刚坐下身，只觉得六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他一动不敢动的坐着，等待着苏音的发言，但全场却一直沉默，没有一丝声响。
没一会，他便觉着汗流浃背，心里防线也在跟着渐渐崩塌。
“苏总，这……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心灵上的折磨让他难以忍受，他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但苏音却是一改刚刚在外头的态度，她紧盯着钟飞，嘴角带着浓浓的促狭之色。
“钟导演，不如你猜下，我有什么事要和你说吧？”
这样一句话，顿时弄的钟飞云里雾里，他紧攥着衣袖，强颜欢笑道：“恕我愚昧，我还真猜不到苏总要说什么。”
尽管他强装镇定，但话语中的颤抖和紧张，却还是被苏音清楚的捕捉下。
效果似乎达到了……
既然这样，苏音也不再兜圈子，她上前一步，将打印出来的证据，一甩甩在了钟飞面前的茶几上。
“竟然钟导演猜不到的话，我就给你点提示吧。”她用头点了点示意道：“看看这些照片，你应该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忽如其来的差别，让钟飞心惊肉跳，他伸出战栗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一张接一张的往下看，钟飞眼中的恐慌也一点接一点的放大。
直到最后一张看完，他僵硬的放下手中的照片，依旧装模作样的问道：“苏总这是找到了泄露后续资源的人了吗？”
“你说呢？”苏音反问道。
“看这证据，苏总八成是找到了，不过，钟某有没有机会知道是谁所干的。”
到这个点上，钟飞依旧装作不清楚不明白的样子试图撇清自己的罪行，但苏音也不急，她要做的……可是让钟飞亲口承认。
“是啊，我知道了，所以我刚刚约了王律师过来，就是想知道，这个泄露资源的代价是什么。”说完她又看向钟飞，反问道：“不知道钟导演刚刚有没有听到呢？”
王律师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还听的一清二楚。回想一下王律师说的话，钟飞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判刑三年虽说不长，但只要进牢笼一个月，他的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想到这，钟飞连忙说道：“听到一点点，所以到底是谁泄露的资源呢？”
“这……”
“还要装吗？”
苏音刚想开口，却被老九猛地打断。
只见老九不耐烦的一个箭步上前，将更有利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冷笑道：“证据都摆在这了，再装下去就没必要了吧，法律程序我们也准备好了，只等和你聊完，就递上法庭了，你觉得你还有装的必要吗？”
看着自己电脑上的云端记录此刻摆在眼前，钟飞顿时傻了眼，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口。
片刻，他抬起头苍凉一笑道：“竟然都证据确凿了，你们还找我来有什么意义？”
“你觉得呢？”苏音再次反问着，她上前在钟飞身旁坐下，淡然道：“我相信你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们叫你来的目的，所以不如直接告诉我们，给你转账500w的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钟飞向旁边挪了挪，直接和苏音排开距离。
他又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出卖幕后主使，只是给自己徒添烦恼罢了。
“为什么？”苏音见状也不急，她冷声一笑道：“要是你告诉我，我自然不会将你告上法庭，但你要不告诉我，公司的损失，我自然也是要人赔的。”
话已经说得如此的明确，苏音不相信在如此境界，层层的心里压迫下，钟飞还能嘴硬，并且坚持自己的底线保护好自己的幕后主使。
果不其然，只见钟飞思忖了一会后，仿佛放弃抵抗般低下头，整个人都蔫了。
“这件事情，是陈娇娇让我干的。”
答案和苏音心中想的一模一样，但苏音也知道，陈娇娇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除此之外就没了？”
苏音不相信陈娇娇有那么大的手笔来买通钟飞，她也不相信，钟飞会因为一点金钱就被诱惑。
这幕后的一切，必定另有他人。
但钟飞却是摇了摇头：“还有人，但是我不知道是谁，他们让陈娇娇出面，各种威逼利诱我，我本来没想妥协的。但是……他威胁我的事都一一成真了，所以，我不得以才……”
“威逼利诱？”
苏音细细的琢磨着这句话。
看来，这人不仅有钱，还有权，种种的一切联系到一起，苏音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了古导的身影。
尽管已经明白了事情是谁所做，但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先是钟飞，再是陈娇娇，苏音将棋一步一步下出，她还不信……这幕后主使她还揪不出来了。
“录下来了吗？”苏音看向老九，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