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靳秋挑眉，和靳以墨对视一眼，唇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好戏即将开始。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啊。
靳秋晃了晃酒杯，仰头浅抿了一口。
十几分钟后，靳九霄接到电话，跟谈话人笑了笑，走到旁边接起，靳秋余光一直盯着，清晰看到父亲脸色沉得像浓墨般黑，额头青筋跳动，显然是隐忍着巨大怒意。
挂了电话，靳九霄沉着脸走过来。
靳秋故意问：“父亲，你怎么了？你是不舒服吗？”
“你们待在这里，我回去处理点事。”
韩父出来挽留，靳九霄说家里大儿子出了点事，实在不能多留，韩父也没有勉强，只说送到门口。
出了酒店门，上了车，靳九霄怒气一下子涌出来，车厢内都是低沉的气压，他怒喝道：“立马去科研公司！”
司机点头：“是，靳爷。”
靳九霄一走，流罂立马起身朝二楼走去。
靳以墨和走过来的陆君彦对了下眼色，陆君彦点了下头，示意一切都安排好，靳以墨才点了下头。
他抚上苏音的手，低声道：“音音，我有些事需要和陆君彦商量，你在下面等我？”
“好，我去找剧组人聊天。”
“嗯，小九在下面，你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去吧。”
靳以墨捏了捏她的手，有些不舍地放开，然后消失在转角，上了二楼。
二楼隐秘房间内。
韩枫靠在窗边，嘴里含着根烟，狭长的眼睛眯着，带着些笑意：“怎么了？把我叫到这儿，不会是贿赂我吧？”
陆君彦脸色依旧清冷：“不是，是关于你正在查的事。”
韩枫笑意一顿，眼里掠过一抹锋利：“你知道些什么？”
“等他过来你就知道了。”
“谁？”
他话一落，门被推开，一道散发着冷意的身影走进来，随后又走进一位短发，表情冰冷的女人。
韩枫眯了眯眼，笑：“靳家七少爷？啊，这婚宴不会是特意为了我办的吧？”
陆君彦笑了笑：“顺便。”
韩枫扯了下唇，没说话。只盯着进来的男人，眼里流露出几分兴趣。
靳以墨卸下了温和的外壳，露出里面的冷戾，他就这样站着看过来，都让韩枫感觉到了几分压力。
要知道，他面对很多丧心病狂的犯罪，都不一定会有这种感觉。
直觉告诉韩枫，眼前这副模样，可能才是靳以墨接近真实的模样，这人很危险。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他语调有些随意问。
靳以墨走过去，墨色的眸子像是灰暗一片，没有温度：“那些忽然出现在警局的证据，查的顺利么？”
只一句，就让韩枫变了 脸色：“那些东西都是你让人放在我桌上的？”
“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不方便我出手。”
韩枫笑了：“所以你想借我的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你查的那件人贩案，和靳家有关系，这个够么？”
“什么？”
韩枫嘴里的烟掉了，惊愕过后是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也姓靳。”
“我知道。但这就是事实。”
“什么事实，你给我说清楚。”
“十年前，陈非和靳家接触过，中间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交易，或许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陈非有个徒弟，如今就藏在靳家。”
“继续。”
靳以墨用没有起伏的声音继续道：“最近各地失踪的人口，也和靳家有关系，十年前被掩埋的地下基因改造实验，不过被换了种方式，继续存在靳家。基因科研需要‘种子’试验，靳家这么多年资助建立的孤儿院，就是他们‘种子’来源的最好渠道。”
“什么基因科研？”
一旁的流罂开口简单将靳家的研究解释了一遍：“这就是靳家的‘种子’实验，目前，实验已经接近尾声，如果真的让他们成功，那么将会需要更多的‘种子’，也就是说，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卷入进去。”
烟灰落在地上，袅袅冒着烟。
韩枫一脚踩在上面，反复碾压，像是压抑着他的怒气：“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查。”靳以墨声音冷淡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毁了靳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但我就是想毁。你是警察，这是你的职责。”
韩枫无话可说。
许久，他才开口：“如果你说的这是真的……”
他攥紧了自己拳头，脸上是明显的怒意：“那这些人真是罪该万死。”
一条无辜的生命，可能毁掉的就是一个家庭，即使是孤儿院的孩子，那也是他整个人生。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敢想多少无辜的生命，因为这些丑恶的黑幕，连陨落都无人知晓。
“我现在就去查。”
“等等。”靳以墨喊住他：“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一时冲动，毁了整个计划的。”
韩枫停住脚步，声音有怒气：“你让我等什么？你知道多拖一天，就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此死去吗？”
靳以墨微微皱眉：“然后呢，你救了几十人，引起他们的警惕，转移阵地，毁灭证据，让上千上万的无辜生命死去？这就是韩警官的做法？”
韩枫一愣，怒气消去，他揉了揉眼睛，道：“抱歉，是我有些冲动了。”
只是他一想起之前惨案留下的照片，想起那些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就忍不住想要尽快将犯罪者绳之于法，将那些无辜的生命救出，重见光明。
陆君彦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们不想尽快，靳家隐藏得太深了，要想彻底毁灭，我们就只能慢慢来。”
韩枫眼睛被揉的有些红，点头：“我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靳以墨看了他一眼：“你想救人，那就先从那些和靳家有关的福利机构下手，以其他名义断了靳家的‘实验品供应’，只要没了‘种子’，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好。那就这样，我们到时候怎么联系？”
“暂时不要联系，龙城有很多眼线，如果要联系你，我会让流罂和你接触。”
韩枫看了眼短发女人，点点头：“可以。”
靳以墨嗯了一声，苏澈忽然打来电话。
他眼里冷意深了一分，还是接起。
苏澈在那头叹了口气，道：“你们靳家防的还挺深，里头大部分人立马被转移了，你就算知道了里面人员名单也没有用啊。”
“你失败了？”靳以墨直接分析，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