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画好妆换好衣服出来,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见朵亦,但下楼后发现根本找不到她的“共犯”。
她坐到朵亦对面,疑惑地看着靳以墨餐盘里吃了一半的面包问:“诶?以墨人呢?”
“他……”朵亦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耐烦地答:“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先走了吧。”
“这么急吗?”
苏音叹了口气,将靳以墨吃了一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给自己重新端了一份出来,无奈道:“他又不好好吃饭,胃病都是这样造出来的。”
“家里有大美人儿辛辛苦苦早起给准备早餐,他自己不吃能怪谁啊?胃疼活该。”朵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样的大猪蹄子,根本就配不上我们音音。”
苏音被她逗的眉眼弯弯,对朵亦和靳以墨之间的交锋一无所察,朵朵也就过去了。
吃完饭后,两人一同去活动现场。刚把车停下,就听见出口处有很多人在喧哗吵闹。
“我怎么听着好像有人在喊Mandy?”
朵亦跟苏音对视一眼,飞快地下车挤进人群里。果然,一群记者正围着Mandy在不停的问问题。
最边上有一个记者大声道:“请问Mandy小姐是怎么拿到靳氏这么大一个公司的代言的?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隐情呢?请您跟我们分享一下吧。”
这个算是客气的,他旁边那个借着大家起哄,直接问出:“有坊间传闻说您为了拿到这个代言不惜爬了某位经理的床,请问这是真的吗?”
有些问题简直带有明显的侮辱色彩,Mandy那么瘦弱的身体被他们一大堆人挤来挤去,羞愤地几乎要流出眼泪,不停地请求“请让一让”、“让我出去”……但是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这些人太过分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Mandy的经纪人和助理呢?”苏音气得当下就想挤开记者将Mandy拉出来。
朵亦赶紧拉住她,皱眉看着那些记者劝说道:“这都是些臭名昭著的媒体,你就这么进去搞不好会被牵连,他们这些垃圾什么恶心的东西都写得出来的。”
“可是……”
苏音心急如焚,又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朵亦当机立断:“你去叫保安,我进去想办法把她带出来。”
“不行,万一被那些记者扒出来你的身份然后乱写怎么办?”苏音略一思索,认真道:“这样,朵朵你去叫保安,我去带Mandy。”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你哪对付的了?”
“来不及只能这样了,你虽然做了伪装,但是那些够在肯定能认出来,我不能让你冒险,拜托了朵朵!”
说完以后还不等朵亦答应,苏音就扒开最外围一个人挤进了人群。她瘦弱的身体在这种事情上很占优势,没一会儿就到了Mandy身边。
朵亦眼睁睁看着苏音那小身板几下就被人挡地看不见,气的想骂人,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连脚上十厘米的高跟鞋也不顾了,黑着脸转身跑去叫人。
这群记者实在是太吵了,站在人群中央的苏音只觉得耳边“嗡嗡”声一片,除了“上床”、“潜规则”等等词汇频繁出现之外,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苏音努力将Mandy旁边那个都快压在她身上的记者推来,把人护在自己的怀里,不停地说着:“请让一让,请不要再挤了。”
可惜她的声音太小,并没有什么人听见,也没有人在乎。
Mandy正握着拳头在极力的隐忍,已经分辨不出眼前这些人谁是谁了。突然被抱住,她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见是苏音时明显愣了一下。
她们本来也没见过几次,可是当她听见苏音挡在自己身前跟这些记者理论时,忍了很久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察觉到Mandy在哭,苏音心疼地叹了口气,默默牵住她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一见她哭,记者立刻更加躁动起来。被推开的那个记者本来就生气,见状更是变本加苏地问:“Mandy你为什么会哭?你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令人不耻的对不对?还是说你是被迫的那一方?请你正面回答。”
苏音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Mandy披上,抬头看向这个记者,妄图跟他理论:“Mandy拿下这个代言是海选的结果,过程完全合法正规。海选有那么多评委共同打分,不存在讨好其中某一个人就可以上位的情况。”
无良记者们巴不得多一个攻击对象,苏音的出现不仅没有平息他们的炮火,反而招致了更多毫无逻辑的攻击。
他们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靶点一样,比刚才更加激动:“你是Mandy的助理吗?你说Mandy没有通过肉体交易拿到代言,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听说Mandy有暴力倾向,经常虐待自己的助理,这是真的吗?”
苏音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她总觉得自己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有可能给Mandy带来更多的羞辱。
可是这一幕被Mandy看在眼里,她不禁回握住苏音的手解释:“我没有。”
有一个记者握着劣质话筒,声音刺耳到让人想捂耳朵。苏音只看到Mandy的口型,却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于是凑近她问:“你说什么?”
连被围攻都没有反抗的Mandy,此时此刻一边倔强地盯着苏音一边大声解释:“我没有暴力倾向,也没有被潜规则。”
意料之中的围攻纷至沓来,但苏音意外地get到了Mandy的意思。她怔了一下,垂下眸子,竟露出一个心疼又温暖的笑。
不知为什么,人群突然猛地往前攒动了一下,一个记者没有拿稳手里的话筒,“啪嗒”一下直直砸到了Mandy的脑袋。Mandy惊呼一声,捂着脑袋迷茫地抬头,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苏音也吓了一跳,赶快拨开Mandy的头发想要检查。可是她只是稍稍碰了一下,Mandy就痛的直躲。
而那个记者却丝毫没有理会被砸到的Mandy,他只顾挤开周围的人想从他们脚下捡起四处滚动的话筒,可惜人太多了,话筒不一会儿就被踢到不知哪里。
他忽然站起来,劈头盖脸就把怒气撒到Mandy身上。
“你还有脸哭?你一个出卖肉体的婊子有什么资格哭?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果然是不知廉耻的贱人。”
话难听至此,竟然还有人附和他,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侮辱逼迫Mandy的机会。
苏音忍无可忍,冷冷地看着那个已经话筒塞到Mandy嘴角的记者,忽然上前一把夺过他的话筒,苏声道:“Mandy是被谁气哭的你们心里面应该有数吧?请问谁是婊·子?是受害人Mandy还是把她弄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