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戏终于杀青。
最后一场戏份结束时,没有想象中狂欢,大家反而都红了眼。
夏桃直接抱住了苏音,哽咽道:“BOSS,我不想结束,这是我遇到最好的剧组,BOSS你可不能忘了我们。”
“BOSS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演你的剧本吗?”
“我也不想走。太快了,刚来的时候我还很忐忑,怕自己是新人演员,可是大家都太好了,尤其是BOSS从头到尾都没骂过我们。”
“呜呜呜BOSS,我们也不舍得你。”其他女演员也扑过来。
苏音拍着他们的背,心里也有不舍:“别哭,我们只是暂时分别,以后还有机会的。你们都很优秀,以后去别的剧组,也始终都要相信自己所走的道路。”
“BOSS一说话我更想哭了。”
Jack见惯了这种场合,笑道:“好好珍惜最后一晚,晚上的杀青宴大家都不醉不归。”
“那我今天一定要喝个够。”
“你自己悠着点,我们可不想再扛你回家,沉得跟头猪似的。”
“卧槽你说谁是猪?”
“哈哈哈哈醒醒姜新泽,他说的就是你。”
杀青宴在夜色中开始。
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齐聚一堂。
Jack导演先干了一杯,眼尖的人发现他刮了蓄了已久的胡子,大着胆子开起了导演的玩笑。
“没想到导演不羁的胡子下竟然藏着一个美人下巴。哈哈哈导演你要是早点刮掉胡子,说不定你的粉丝内还能涨一波颜粉。”
“小张你酒都没喝胆子就飞了?平常导演太‘宠爱’你了是不是?”
其他人一阵哄笑。谁都知道在剧组张衡是被Jack骂得最惨的。
张衡登时呸了一句:“打是亲骂是爱,导演对我这么严厉,我才有今天的进步。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我们都羡慕死你了。”又是一阵笑声。
向来沉默的程淮安也浅浅勾起了唇。
Jack只说了一句:“你们都很优秀。”
大家都感动哭了,能够获得导演的认可,是他们每个人的目标。
苏音举起杯子:“来,大家干杯,今晚只能笑,不能哭。谁哭了谁就受惩罚啊。”
“干杯。”
杯子相碰,酒在杯里被撞得摇晃,众人的眼里都有光。
苏音看着眼前一张张笑容朝气可掬的面容,眼里也漾着浅浅的笑意,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
酒桌上欢声笑语。
忽然有人讲起演戏时候的感触,还有大家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人还是忍不住泪目。这几个月实在太不容易了,每天都是高强度的工作,又因为是新人,需要磨练的地方更多。
但他们都庆幸遇到这样一个剧组,不是无休止尽的责骂和嫌弃,而是温暖和鼓励。
夏桃听了都直抹眼泪:“啊啊啊你们都别说了,反正我觉得我再也碰不到能帮我向爱豆问微信的BOSS了。”
“也没有给我枸杞茶的BOSS。呜呜呜。”
“还没有半夜给我偷偷补功课的boss。”
喝得半醉的张衡忽然 站起来,拍了下桌子,大声道:“我们永远是一个剧组,我们不会散的。”
“对,我们永远不散。”
苏音笑了笑:“永远不散。”
宴会结束后,大部分都实现了不醉不归的承诺。苏音手撑着脑袋,也是一片迷迷糊糊。
忽然耳边响起熟悉温柔的声音:“音音。”
“嗯?”
苏音眼睛睁开一条缝,缝里人影模糊,但五官依然看得出精致可人,苏音忽然歪头一笑,伸手摸了把他的脸:“哪里来的小美人?”
她眯了眯眼,又笑:“别想勾引我,我老公比你好看多了。”
靳以墨有些哭笑不得。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你喝醉了,我们回家。”
“唔我不想回家。我还没喝够。”说着苏音伸手就要去抓酒杯。
“音音,你不能喝了。”
靳以墨抓住她的手,无奈将她抱起。
“你谁啊你,放开我。”苏音挣扎了两下,像是忽然闻到了熟悉的清香,她一把扯开他的领子,把脸埋上去:“好闻,你是以墨。”
“音音,别闹。”
靳以墨眸色深下来,将人抱了出去。老九负责将剩下的人送回去。他们都住在一个酒店,倒也方便。
“卧槽这妹子怎么这么沉?平时都不减肥的吗?”老九本来想提着妹子出去,一提自己差点倒下去,不得已才将人扛了出去。
程淮安听见声音,从醉意中醒了过来。
他酒量不是很好,喝两杯就会头晕,但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有人敬酒过来,他也没有拒绝。
中途他就倒了下去,这会醒来,他精神恢复了些。
老九刚扶完一人出去,看见他睁开了眼睛,问了句:“自己能走吗?”
程淮安“嗯”了一声。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拖出一道长影。
酒店外寒风肆虐,冷风一灌入脖颈,刺得他一激灵,脑海也清醒了几分。
他站了一会儿,后肩忽然被人拍了下:“站这干嘛?不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程淮安侧头看是老九,微微笑了笑:“酒店不远,我想走走。”
老九挑眉:“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
车子从他眼前开走,卷起一地灰尘。
程淮安遮了下鼻子,抬脚往马路上走,他拿出口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狭长似丹凤的眸子。
清冷的白光混杂着月色落下。
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是这般孤寂。
暗色的树影里,忽然冒出一点白色的绒毛。
程淮安没有回头看,他眼里的世界像是模糊的,斑斓的灯光闪烁,虚幻成泡沫似的漂浮在空中。
直到后面忽然一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他蹙了下眉,顿住了脚步。
后面的脚步声也立马停了下来。
程淮安猛然转身,就看见正抬脚想要往旁边躲的“白球”。
他眸光一动,趁某人想要逃跑之前,喊了句:“方淼。”
方淼浑身上下裹在白色羽绒服里,乍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就僵在了原地。
她懊恼咬了咬下唇,又被发现了,好丢人。
她站着不动,对方也没有催她,方淼头躲在帽子里,却直觉对方一直在看着她。
一番挣扎后,方淼还是慢慢转过了身子,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她声如蚊呐:“我……我也是走这条路……”
“你说什么?”
程淮安走过来,缓慢的步子让方淼看得心跳加快,她脸色越发红,避开他的视线又说了遍:“我不是跟踪你……我也是走这条路。”
她尽量让自己说的理直气壮。
空气中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