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越下越大,两人被雨冲刷着,仿佛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周子琰语气近乎哀求:“音音,我从来没有那么痛苦过,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自责,你一回来我就恨不得给你更好的生活。音音,如果……如果我离婚,我们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周子琰,你以为你演一出苦情戏,一切就能被抹杀?”苏音甩开他的手,雨水打在她冷笑的脸上,更显得冷漠坚定。
“这不是电视剧!我无比厌恶你现在的样子,连最基本的潇洒和承担都做不到,真让人看不起。”
周子琰见她转身就走,冲上去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身体:“音音,就当我求你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很爱你。”
这个时候,周子琰都差点分不清自己说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了。
他是真的爱过苏音。
说这话时,他心里竟然真的冒出想要离婚和苏音重新在一起的想法。
“周子琰,你放开我!”
苏音心里早就将他划入了黑名单,又怎么会因为他三言两语的道歉而心软回头。
她现在被他碰一下,她都觉得浑身犯恶心。
正当苏音准备抓住周子琰手,将他掀翻在地时,一道撑着黑伞的黑色身影忽然出现,伞下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忽然扯住周子琰的后颈,一用力,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周子琰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姿势颇为狼狈。
“拿着伞。”一道温和却又微沉的声音响起。
苏音有些怔愣地看着忽然出现的靳以墨,头一次这么听话地接过他的伞,有几分心虚道:“以墨,你…。。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
靳以墨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唇角一直压着。
完了。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苏音盯着他的脸色,心里有几分忐忑,怎么说,被自己男朋友看到她被前男友抱着,换她她也会生气的。
周子琰爬起来,面色几分愤怒,还未说话,就被靳以墨看过来的冷沉眼神惊到,竟然一时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靳以墨薄唇冷掀,看他的眼神冷意太深,仿佛就看在一只即将死去的蚂蚁。
“以墨…。。”
苏音被冷风吹得缩了下身子,靳以墨立马将她搂在怀里,轻叹口气:“以后你多晚,我都等你下班,先回家换个衣服,我给你熬了汤。”
靳以墨拿过她手里的伞,大部分都撑在她的头顶,自己半个肩膀都被淋湿,沿着他袖子滴水。
朱子袤找流罂合作失败后,就准备一个人单干。
他花钱找人查了明烟的身份,还有那个电话号码,结果显示,明烟确实是拆迁区的住户,父亲也是个酒鬼,但三年前她就失踪了,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这个明烟可能用的是个假身份。
另外,这个电话最近显示的地区在云城一处别墅区内,如果是真的明烟,怎么可能出入别墅?
朱子袤断定她是假身份后,就立马让人盯在别墅区外,他从小画画不错,明烟的长相被他画了个八分像,再加上她相貌本来就出众,当然更加容易吸引人注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朱子袤在当天下午,就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说是目标人物已经出现。
“好,你跟紧点,开定位,我马上过来。”
朱子袤挂了电话,半边唇扯出弧度。
哼,死女人,看他抓到她后,怎么收拾?
定位最后显示在酒吧。
朱子袤戴了个帽子,遮住自己大半张脸,隐在人群里观察情况。
私家侦探发给他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明烟靠在男人身上,动作极其亲密的样子。
朱子袤放大那张照片,看清男人的脸后,神情闪过复杂的错愕和震惊,怎么可能是……
是靳禹彦?
难道这一切是他搞得鬼?
说实话,朱子袤是不太信的,毕竟靳禹彦是苏音的老板,而且对苏音也颇有照顾。
脑海里挣扎一番后,朱子袤低下头,穿过人群坐在靳禹彦的旁座。
酒吧内外面的座位是半圆型的,朱子袤坐的位置,正好和他们背对着背,中间只隔着两层沙发。
音乐喧嚣,酒吧内光线五颜六色,明烟瞥了眼带着帽子的男人,眉眼敛下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今天化了层浓妆,但依旧遮不住她的好颜色,性感的紧身裙贴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妖娆。
“靳少,你要人家办的事,人家都做到了,那家伙单纯得很……你今晚是不是……”
靳禹彦抓住她摸上胸口的手,笑意深然:“是做的不错,今晚你就留下。”
朱子袤怀疑的心思,因为这对话,变得更信了几分。
没想到靳禹彦才是背后的大老板,但是他跟靳禹彦无冤无仇,靳禹彦为什么要派人来害他?
朱子袤忽然又想起流罂说的话,他只是个靶子,难道对方的目标是苏音?
想让她孤立无援,亦或是用他作为条件逼迫苏音做出某种协议?
朱子袤看了眼左拥右抱的靳禹彦,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很荒唐的想法,难不成是靳禹彦看上了苏音?
这个念头一出,朱子袤脸色顿时黑了。
他怎么可能让苏音陷入狼窝虎穴?
不行,他得提醒下苏音。
朱子袤起身离开,明烟勾了勾唇,暗处几个影子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酒吧外面车流密集。
朱子袤没理会司机热情地招客,径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刚拉开车门的时候,手就被人拽住往黑暗处拉。
“你……唔!”
朱子袤刚想大声质问对方是谁,就被人捂住了嘴,流罂将他压在墙上,用手指抵住唇,示意他噤声。
朱子袤瞪着她,一脸你不给我解释,我就弄死你的不爽。
流罂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透着一丝眷恋,低声说道:“你被人跟踪了,你的车上也被动了手脚,两条路,都是死路。”
朱子袤心一惊,看向外面,果然三四个黑色外套的人四处在搜寻着什么。
难道他早就暴露了?
朱子袤回头,拉下她的手,依旧皱着眉道:“你怎么知道?你…。。你也是一直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