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节进入尾声。
主持人宣布结束后,众人陆续走出红毯。
外面媒体翘首以待。
苏音看了眼还未出现的靳禹彦,起身离开。
“音音,我陪你。”
朵奕毫不犹豫撇下了苏澈,和苏音走在一起。
苏澈勾了勾唇,站在苏音的另一边,学着朵奕刚才的调子:“音音,我也陪你。”
苏音:“……”
不得不说,三人一出来,粉丝的狂呼声震耳欲聋,围着几位明星的媒体记者捕捉到他们的身影,立马冲了过来。
助理保镖伸手拦住他们,却依旧抵挡不住汹涌的人潮。
因为时间短暂,记者发出尖锐提问。
“苏小姐,你身为苏家人,为什么对苏氏集团的衰落不管不顾?你发文撇清关系,是不想被苏家拖累吗?”
“苏氏传出消息你和靳家联姻,请问你交往的对象是靳家哪位继承人?”
“你是抱着嫁入豪门的心态才选择和靳家联姻吗?”
“听说你半年前才回国,短短时间就和靳家确定婚姻,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既然确定了关系,为什么你们从来不在公开场合露面?这是不是假消息?”
……
“音音,我让人先拦着记者你赶紧上车。”
朵奕一直护着苏音,毕竟对于这种场面,她比较有脱身经验。
苏音看到恨不得戳到她脸上的话筒,微皱了眉,刚准备点头,后面的粉丝忽然停止了尖叫。
这忽然的寂静让记者也停下了动作,都好奇地转身。
万千注目中,只见一身清冷,气质绝然不同的男子走过来。
清灰色的风衣被风吹起,他身姿挺拔,五官显露在灯光中,泼墨般的眸锐利冰冷,利落分明的侧脸犹如艺术家的雕刻像。
粉丝们深吸口气,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
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没有意识地按了下键。
咔嚓一声,这微不足道的动静却仿佛是投入平静湖中的石子,立马荡起了层层涟漪。
女粉们心脏砰砰直跳:“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我觉得我又多了一个老公了。”
“他叫什么名字?我立马去关注他!”
“我可以,我真的太可以了!”
……
苏音越过人群看去,目光落在朝他走来的男人身上,心也控制不住地跳动。
以墨。
他怎么来了?
周围咔擦声此起彼伏,苏音才恍然意识到这样会暴露她男朋友的脸,她有些担心,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靳以墨却冷抿着唇,仿佛周围没有人般,黑眸直直盯着她,脱下自己外衣,走到她面前,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遮起来。
朵奕在一旁吃狗粮,也忍不住激动。
记者们却好像抓住了什么大新闻,使劲地拍。
“你……”
“回家。”
苏音刚说一个字,靳以墨就打断她,牵住她的手,朝车方向走去。
记者和粉丝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拦。
车子开走后,女粉们才嚎哭:“我我我……的老公竟然有女朋友了?”
“我心碎了!”
“好想知道他是谁啊?有女朋友我也粉啊!”
……
车上,靳以墨打开了暖气。
苏音被暖风一吹,身上的寒意也渐渐散去,她侧头看了眼自己面无表情的男朋友,心跳了跳。
生气了?
她试探着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衣服:“以墨,你怎么来了?”
靳以墨偏头看她,黑眸里涌动着情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顿了下,他又道:“也没回我消息。”
他的表情就跟生闷气的小孩。
苏音一愣,打开手机,才看到新多出来的三条信息。
【怎么了?】
【你在干嘛?不方便?】
【音音,你回我一下,我担心你。】
苏音抬头解释:“对不起,以墨,我没看见。挂电话是因为事出有因,回家跟你解释好不好?”
靳以墨脸色好了点。
苏音抿唇,忽然笑道:“所以你是担心我出事,特别赶过来?”
靳以墨嗯了声,他没说来的路上,他还闯了几个红灯。
最近凌华霜和他父亲已经蠢蠢欲动,他没法不担心苏音的安危。
苏音并不知道这点,只捏了捏他的手,给他安慰:“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人呢。”
靳以墨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
回到别墅后。
苏音拿出手机录音给他放了靳禹彦和华岚羽的对话。
录音一断,客厅内仿佛寂静无声。苏音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
从录音里两人声音响起时,他的周围就像泛起了冷意。
温度都下降好几个度似的。
期间听到他母亲的死时,他手指握紧了些,脸上肌肉因隐忍而微颤。
听完整段对话,他整个人仿佛陷入黑暗里,安静异常,即使灯光打在他身上,都掩盖不了他周围的阴暗。
“以墨……”
苏音眼里露出担心,慢慢靠近他,柔软的手伸入他的手掌和他相握。
忽然的温暖让靳以墨一愣,他身上的冷意迅速下降,抬眸看着她。
苏音换了衣服,穿了身简单的暖色棉衣,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
她卸了妆,清丽的脸庞有几分温柔安静感,让人忍不住揉在怀里。
靳以墨心念一动,却没有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就这样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
苏音莫名从他眼里窥到一丝悲伤,跪在沙发上,凑过去吻了下他的眼睛,然后又跪坐在沙发上:“以墨,我觉得当年的事是有隐情的,你和靳禹彦是不是有误会?要不找个时间……”
“不用。”靳以墨垂下眸,遮住眼里的情绪,冷声道:“没什么误会,他都亲口承认了。是他害死了我母亲。”
“可是我觉得他不是……”
“音音。”
靳以墨忽然打断她,眼神炙热又夹杂醋意:“我不喜欢你提别的男人。”
苏音无奈又心软:“我只是觉得,当年的事,你很难过。不止是因为阿姨,还有靳禹彦。”
靳以墨没说话。
苏音抱住了他,软声哄他:“好,那我们不说。你别想了。”
佟卿的死,就像根刺,刺了他这么多年,带着对靳禹彦的恨,也恨了这么多年。
要以墨放下芥蒂,重新去解开当年的事,无异无再次揭开他的伤疤。
还是慢慢来吧,苏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