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柳暗地里咬牙，她何尝听不出姚氏的言外之意，她想要拿自己的婚事要挟自己。
至于慕棉香，她心里冷冷地笑了，四妹妹当初是嫁给了姚林为妾，虽说是慕含霜的安排，但是这个当母亲的肯定还比女儿更加狠心，她的婚事只怕更差。
“这些天，我物色了一户人家，虽然家里没有当官，可是那人从商，家里也跟皇亲国戚有两分关系，你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姚氏勾了勾唇角，仿佛在看一只任她支配的蝼蚁。
慕如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下一秒姚氏只见到她眼中的眼泪簌簌落下，如同掉珠子一样，姚氏有些惊讶，“你这是哭什么？”
一旁的婆子也没想到这三小姐胆子这么小，一点都不经敲打。
好歹是府上的小姐，若是传出去还不是说姚氏克扣庶女吗，这名声可不好。
婆子连忙拿了一张帕子过去给慕如柳摸着眼泪，一边劝道：“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夫人这不是还在问您的意愿吗？要知道夫人向来对你们姐妹一视同仁，你若是不愿意，便只说了便是。”
慕如柳顺势接过婆子的帕子，伸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声音弱弱地道：“主母，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女儿做的，女儿定然做到，可女儿暂时还想侍奉在姨娘身边，不想那么快就嫁人了。”
姚氏见到慕如柳胆小了点，但还算聪明听话，她满意地点头：“傻孩子，这有什么的，你若是不满意这婚事，直接和主母说了便是。不过呢？主母这边的确有一点事情想要问你的。”
慕如柳点点头，一双眼睛乖巧可人，“主母但说无妨，女儿定然不会外说。”
姚氏看着慕如柳这模样，她就莫名地放心了，只要用婚事拿捏这个庶女，她肯定不敢做出违逆她的事情来。
“如柳，主母知道你去年和郡主你二姐一同回去了清河镇，主母想要知道你们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郡主可有为难你二姐？”姚氏心想很有可能就是慕仪累到慕含霜出丑，她一想慕如柳和慕仪的交情，又补了一句：“你要知道郡主虽然对你好，可是你们并没有直接的亲缘，她最多只是将你当成名义上的妹妹。而你是我们慕侯府的人，你的婚事嫁妆都是我们慕侯府做主的。”
慕如柳坚定地摇了摇头：“主母，郡主并没有做出任何为难二姐姐的事情。”
姚氏狐疑地审视着慕如柳，“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慕如柳还是一如既往地点着头，“主母，女儿就算是和郡主亲近，可是也知道女儿的婚事是主母您安排，我绝对不会敢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瞒着主母您。”
姚氏又瞥了瞥慕如柳几眼，“那你们在清河镇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者说你二姐发生过什么大事情？”
慕如柳听到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姚氏叫她的来意，她用帕子擦干了所有的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坚强，与刚才的柔弱截然不同。
她红唇轻启，薄薄的唇瓣动了动，一双眼睛包含担忧，像是感同身受道：“主母，二姐姐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主母想要听的。”
姚氏和婆子互看了一眼，没想到她们这回找慕如柳还真是找对了。
姚氏不耐烦道：“你快说！”
慕如柳摇了摇头，又露出一副胆怯的模样，“主母，这件事事关重大，是爹亲自下了禁令，命我们都不能外说的。”
姚氏一挑眉，没想到慕元清还下了禁令，那这件事肯定很严重。
“如柳，你如今对我说，你爹并不知道，而且你是庶女，你所有的东西都是归我管的。”姚氏又敲打了一番，让慕如柳清楚她比慕元清更加能控制她的命运。
慕如柳心里清明，“主母，您虽然管后宅，可是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缺一不可，若是告诉了您，到时候爹知道，如柳岂不是左右为难？”
婆子朝着姚氏眼神一示意，若是姚氏不将婚姻交还给慕如柳做主，恐怕慕如柳今日是不肯说的。
这个三小姐虽然胆小，可是并不蠢呀！
婆子低声在姚氏耳边道：“夫人要么？”她又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慕如柳。
姚氏也是拿慕如柳没有办法了，她挥了挥手，“好，那就如你所愿，若是你今天跟我一五一十说清楚清河镇的事情，那这纸婚约就交由你做主了，我不会过问。”
她寻思慕如柳再怎么厉害，也攀不上高枝，她根本不用担心，有一天慕如柳会踩在她头上。
慕如柳眼见婚约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她眼角闪过一抹喜色，“主母，清河镇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讲，只是你切勿动气。”
姚氏瞥了人一眼，点了点头。
“当时回去清河镇时，二姐姐的确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当时也并没有听清楚来龙去脉，只知道二姐姐随父亲去了一趟清河镇最有名的天香楼回来之后，二姐姐就开始性情大变了。”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听闻二姐姐在那时候失了清白。”
姚氏双眼愕然一瞪，她的口张张合合，就连手指尖都在发颤着。
婆子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剁了下来，她怎么会突然听到这种事情呢，还是发生在二小姐的身上。
难怪刚才慕侯爷指着夫人的鼻子骂二小姐不检点，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姚氏气得嘴都歪了，“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女儿！”
她手中握着的茶盏都在微微颠动，像是要被掐碎了。
她一定要找出那个害人的凶手，竟然将她栽培了十多年的女儿毁于一旦！
慕如柳见着姚氏现在是真的气极，像极了要杀人的模样，但是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已经不像两年前那般胆小怕事的自己了。
“听说是慕子临，也就是三叔公的孙子因色起意害的二姐姐，不过听闻都已经死了。”慕如柳直言道。
姚氏拍着手掌道：“死得好！只可惜这么容易让那个畜生死了，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
只是姚氏不信这件事情就是慕子临因色起意，一定还有幕后的指使。
她突然目露精光，看向慕如柳，“说，这件事情背后是不是有郡主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