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慌了神，一哆嗦，手里拿着的帕子落在地上。
无心弯腰去捡，只是她大着肚子终究不够利索，被丫鬟抢先一步，无心皱着眉看着她：“太守府还有丫鬟？”
这丫鬟脸上长了许多坑坑洼洼的麻子，目光躲闪，贼眉鼠眼的模样。此时怜儿已经跟了上来，一见这丫鬟立刻把无心的手夺过来。
“郡主，这是外院里清理马桶的粗使丫头，身上好像还有什么病，万一过病气给您怎么办？”
无心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丫鬟：“这里的女眷不是都撤走了吗？”
丫鬟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奴婢身上不干净，不想碍了夫人的眼，便留下来做些杂活。”
她模样不像是说谎，原身从前做过多年的丫鬟，知道这些底层的丫鬟过的不容易，这个丫鬟满脸麻子可能真的受到过排挤。
“你身上，用的什么香料？”无心的鼻子很灵敏，一点味道都瞒不过她的鼻尖，这丫鬟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因为太过浅淡，无心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何出闻到过。
“香料？”这丫鬟谨小慎微的半辈子，还从未被人问过这个问题，“娘娘说笑，奴婢卑贱，哪里用的上什么香料？您说的可能是奴婢刷马桶时候用的草木灰吧。”
说话间，又有炮弹落在太守府不远的地方，硝烟味渐渐漫过来，无心便什么都闻不清了。
她没再说什么，当下还是先找到盛遥再说。
无心走到盛遥的房间里，然而此时此刻盛遥的住处空无一人，无心喊了几嗓子：“盛大小姐！”
“遥遥！”
然而一个回答的声音都没有，无心眼尖看到盛遥的房间地上扔着一截破碎的布料，纹路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是她的流云衫！
在京城风靡一时的流云衫是无心赚钱的一个大项，不过即便是流云衫也分几个品级，无心和盛遥交好，当时送了几件花纹不同的顶级流云衫，薄如蝉翼，轻若浮云，一度成为京中大热的爆款。
然而那件象征着友情的昂贵衣裙如今已经成为了破烂的抹布，脏兮兮的躺在泥地上。
无心眼神黯淡下来，心口难以自持的痛起来。
这就是盛遥给她的答复吗？
怜儿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衣服，连忙捡起来：“哎呀，怎么掉在地上了？”随后心疼的用手擦了擦，“盛小姐也真是的，又穿不到，为何要带到这里来？”
无心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味，终于想起来了。
“快！快去把那个麻子脸的丫鬟抓回来，她是细作！”
怜儿楞了一下，连忙转身去追。
然而为时已晚，动用为数不多的府兵找了一圈，却连一根汗毛都没找到，无心懊恼的跺脚，那丫鬟身上的气味之所以那么熟悉，完全就是冀恒身上的！
无心刚到这里的时候冀恒用香料和牛髓制成的香膏就是这个味道，那个丫鬟定然是出入了冀恒的书房才染上的！
不过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想来成王的所有动作镇南王已经了如指掌了。
“快，派人去通知王爷，应川保不住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