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冀恒离开的身影,三皇子握紧了拳头,自己竟然小瞧这个七弟了吗?
可他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小孩,加上依照父皇的性子,断然不会让拥有异族血统的人坐上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他最终还是得在自己和老六之间选一个作为依仗。
这样一想,冀淳松了一口气。上次自己是大意失荆州,今天就拿出点真本事和两个小孩好好玩玩!
冀恒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神情慵懒中带着些许嘲讽,完全看不出素日里乖巧天真的模样。
哼,不过都是一群闻香逐臭之辈,朝臣也好,皇子也罢,都是一路货色,没意思。
他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路两旁伫立的树丛,说不出的滋味。
窗外走卒贩夫匆匆走过,人人脸上堆满了笑意,做生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路过的姑娘无意间看到他漂亮的脸,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又害羞的红了脸,一派繁荣景象。
这就是惜兰的京城乾林,一个看起来富丽堂皇欣欣向荣的城市,可是再热闹的情景也不能让他愉悦半分,因为他知道,这份繁荣背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藏着累累白骨。
惜兰虚伪的繁荣,建立在数不清的人命至上,这样一个国家,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冀恒冷笑一声,却不知道笑的是这个满口谎言的京城,还是麻木不仁的自己。
他皇子,可是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出生在一个普通百姓家中,一辈子做个逍遥闲人,远离这些腌臜事。
在母妃去世后的几年中,他曾饱尝深宫中的严寒凄苦,直到他慢慢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而母妃部落里幸存的族人也找到了他,可是当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握在手心,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马车走得并不快,可是穿行在集市当中多少还是有些危险,道路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手中拿着糖葫芦的幼童,小姑娘扎着两根冲天的小辫子,拿着糖葫芦吃得正欢。
“吁——!”贤颂将马车慢下来,摆手示意小姑娘一边去。
可那孩子被高头大马吓坏了,竟然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拿着糖葫芦舔。
行人纷纷避让,可是小孩的父母却久久没有出现,没办法,马车停了下来,贤颂下去准备把小孩抱到一边去。
小孩这才反应过来,一慌神,手中的糖葫芦吧嗒掉在地上,小孩看看贤颂,看看地上的糖葫芦,嘴一撇,哇的一声哭出来。
贤颂也慌了,毕竟面对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任何一个没有照顾孩子经验的年轻人都得炸毛。
“哎哎哎,别哭啊,你家里人呢?”
小孩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两边看客开始指指点点。
冀恒无奈,若是任由她这么闹下去,明天御史台肯定要狠狠参自己一本了。
“贤颂,把她抱过来吧。”
贤颂小心翼翼的把小姑娘抱起来,这下小孩哭得更惨烈了,尖细的哭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这时候人群中传出一句:“有人偷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