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瓢泼大雨轰然而下,天空阴沉的厉害,有些吓人的黑,冀恒的马车便是在夜色之中冒着大雨赶了回来。
这场雨下得急,冀恒平日里坐的那辆马车顶棚已然有些漏水,等回到王府之后已经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可是他并未停留,而是带着满身的潮气直接奔向无心所在的卧房,无心正在看探子给自己传来的消息,见他浑身湿哒哒的进来,便将手中的信封压在话本子下面,而后丢给他一块毯子:“怎么这么狼狈?”
冀恒用毯子擦了擦身上的水,随后坐到无心旁边:“宋旷的案子有眉目了。”
“哦?”无心眼前一亮:“怎么回事?”
冀恒却把头一低:“好无心,帮我把头冠取下来吧。”
冀恒今日带了一顶金冠,一头泛着棕色的长发被雨打湿,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无心却想到一句俗语: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摸不得。
见她不动,冀恒便捏住她的衣角轻轻晃动两下:“无心?”声音有些鼻音,像是受了风寒。
算了,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帮他这一回吧。
无心便有些生涩的将簪子拔出来,随即金冠便落在了手中,冀恒湿漉漉的头发顿时散落下来。
“好了!”无心推他一把,冀恒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笑起来,唇边的梨涡浮动,烛光下漂亮的令人移不开眼。
无心一把用毯子盖住他的头:“快说,怎么回事?”
“前几日有一个叫章台远的言官弹劾我,这位长大人素日低调,也不与其他朝臣结交,行踪诡秘,我便猜想他是不是和三皇兄有关系。”
“那还用说吗!定然是有关系的!”无心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又皱起眉头:“你被弹劾了?我怎么不知道?”
冀恒擦着头发,有些难为情:“不过是件小事,便没有同你讲。”
无心扶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冀恒素来做事周全,想来他自己应该能处理好。
“行了行了,继续说。”
“这位章大人其实和宋旷宋大人是故交,不过二人为了避嫌一直宣称彼此不认识。可是最近,这位章大人的儿子和庆国公的儿子在勾栏院里因为一个歌姬打了起来,章大人家的这位公子,直接将庆国公的儿子给打死了。”
庆国公无心是听说过的,一直远离朝政,但是他这一支在京中颇有分量,打死了他的儿子,定然不能善了。
“庆国公和六皇子那边有些血缘关系,想来这京中能保他的便只剩下三皇兄了,因此章台远搭上了三皇兄的船。”
无心不由得啧啧称奇:“美色误人啊。”
冀恒道:“不过这青楼中的人都被三皇兄下了封口的命令,若是想拿出证据,只怕还得亲自走一趟。”
青楼!!!
一听到这个词,无心顿时有些兴奋,不过脸上还是波澜不惊,装作随意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我跟着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