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等到晚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了了,从厨房拿出两坛高粱酒爬上了房顶。
幽深的夜色中,天空下仿佛只剩下她一人。辛辣清冽的高粱酒入喉,比想象中还要刺激,而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
秋风乍起,夜色已凉,远处离群的孤雁发出几声哀鸣,无心眼下口中的烈酒,自嘲的骂道:“夏无心,你他妈就这么没出息吗?”
没有人回答她,丫鬟们早就被她远远的支开了。她这种猛兽,平日里可以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真到了受伤的时候,往往会选择独自舔舐伤口。
不多时,天边升起月牙,弯弯的,无心将胳膊垫在头底下,痴痴地看着月亮。高粱酒不仅入口烈,更上头,月牙慢慢变成两个,她好像看到了冀恒含笑的眼睛。
……
“你,有什么好神气的,撒谎精!”
天上的冀恒才不会理会她一个借酒发疯的女人,慢慢的连笑意都没了,只剩下月光般凄冷的眼神。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的!傻帽儿吗你!”
空旷的夜色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无心渐渐累了,喃喃道:“要不我给你跳个舞吧,跳完了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说完,无心便站起了来,对着清冷的月亮乱比划,完全不成章法。
跳着跳着觉得不过瘾,无心拿起酒坛子一饮而尽,这些舒坦了,却也更晕了。屋顶的瓦片经过一年没有整理长出了青苔,无心一双醉眼什么都看不到,晕晕乎乎脚下一滑,一屁股墩在屋顶上,屁股痛,脚也痛,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冀恒在暗处看了她许久,眼看她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生怕她伤到自己,便轻盈的跃上屋顶,准备将无心带下来。
哪知无心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凑近了眯着眼睛看,半晌道:“是你!”
冀恒觉得好玩,便生了逗弄之意:“我是谁?”
无心竖起一根中指:“你是个大笨蛋,蠢货,惜兰最大最蠢最眼瞎的傻子!”
“……”
想不到无心这么恨自己了,冀恒稍稍反思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可是无心这种又迟钝又嘴硬的人,他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刚想将她抱下去,无心却又拉住了他的领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无奈:“可是你这么出尔反尔,又笨又蠢,我还是喜欢你……”
冀恒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震惊以至于一时失语。
“无心,你……”
无心已经醉得上头,看到冀恒红润饱满的嘴唇近在眼前,脑子一热,捧着冀恒的脸本能的咬了上去。
冀恒:“……”
无心喝醉了,却还知道分寸,咬了两下觉得自己下嘴太狠,又稍稍分开一些,小狗一样在冀恒的唇上舔了舔,像是在安抚。
她口中清冽的酒香比任何时候都要醉人,冀恒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无心做完这些,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晃了晃,偷偷用眼睛瞟冀恒的脸,想看他有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