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恒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道:“我只是想让无心知道,我是真心的。”
……
面对少年人热切直接的剖白,无心狼狈的挪开了眼睛,有些不自然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是什么吗?”
冀恒声音低了下来:“记得。你帮我获得父亲青睐,我帮你向镇南王府复仇……”
无心道:“记得你还这么胡闹!老狐狸是铁了心要把顾新雨嫁给你,皇上不会不答应,既然如此,你便应了他又能如何?当着群臣的面驳了你父皇的面子,只会让你失了父皇的喜爱,岂不是得不偿失?!”
冀恒低着头,像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小狗,也不再分辨,只是用自己湿漉漉的眼睛不时往上看一眼,无声的诉控着自己的委屈。
……
半晌,无心泄了气:“行了行了,别这么看我,看也不会看出花儿来。我会去告诉皇上,就说你答应娶顾新雨了,这件事就这么结了。”
不知道是无心那句话戳中了冀恒的神经,他盯着无心眼中似有湿意:“我不娶,除了无心,我谁也不娶!”
无心拉下脸来:“事已至此,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何必这么固执?!”
冀恒眼睛红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满是沮丧:“无心你根本就不懂?!无心,你没有心吗?”他嗓子都嘶哑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呕出血来。
无心心中翻江倒海,然而她毕竟不是孩子了,成年人总有太多无奈,不会像孩子一样奋不顾身。冀恒的这份天真,她承担不住。
她咬咬牙狠狠心,冷声道:“若你今日不答应,那成王府很快就会有灭顶之灾,到时候我依旧会离你而去,我这种眼里只有报仇的女人,说不定会去投靠黎王、玟王,甚至是宣王。到底怎么选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无心眼睁睁的看着冀恒眼里落下一大颗晶莹的泪珠来,长长的睫毛湿润连接在一起。他一个受了重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孩子,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被逼成这样,无心十分自责,还有隐隐的心悸,却只能选择用沉默来伤害彼此。
半晌,无心道:“你好好考虑,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走。”没办法,冀恒在皇室之中本就摇摇欲坠,自己苦心经营半年,看似根基稳固了些,其实还是老样子,此一番必须狠下心来。
冀恒沉默,无心决绝的转身欲走,只听身后冀恒小声道:“别走,我答应了,无心你别走。”
无心转身,冀恒已然泪流满面。
……
无心带着冀恒向皇帝认罪,贤文帝心中多少还有些不舒服,不过冀恒愿意认错,他不介意当一个大度的父亲:“想明白了?”
冀恒恭谨的行了个礼:“一切任凭父皇安排。”
无心和皇帝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你们回府准备准备,等到平宁郡主入了京,择一良辰吉日完婚!”
“是!”
从皇宫离开的时候,冀恒头一次没有期期艾艾的跟着无心,两个人坐在马车上,中间却像隔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