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恒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看起来狼狈不堪,白眉冷冷的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些虚弱的年轻人,总觉得他不像看起来这般无助。
毕竟穷途末路的狼崽子也不会变成羊羔,不是吗?
他今日就是要看看,成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眉用眼神示意站在一边的珍儿,珍儿一张小脸发青,嘴唇发紫,哆嗦着接过他手中的茶杯,犹豫着,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白眉冷笑,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划开的动作,无声的逼迫着珍儿,珍儿额头上渗出冷汗,终究还是敌不过他的胁迫,将茶杯送到了成王唇边。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寂静的房间中几乎能听到怜儿失控的心跳,白眉不由得有些看不上这个不上台面的丫鬟,这就是黎王安插在成王府的眼线?胆小如鼠。啧,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丫鬟才好操控,稍加威胁便会乖乖替自己卖命。
冀恒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扶住了自己唇边的茶水。
白眉心中一紧。他会喝吗?
他的眼睛倒是是真瞎还是装盲?
观花楼上的行刺会是他自导自演嫁祸黎王的一出戏吗?
挠是白眉,在此时此刻心中也摇摆不定。
不过成王没有犹豫,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白眉这才舒展开一直紧锁的眉头,道:“成王殿下,您的眼睛如今还是看不清么?”
冀恒点点头:“眼疾不同于其他病症,郎中也说治起来麻烦,让本王多加修养。”
“那这么说十五那日在观花楼上你也没有看到真凶了面目了?”
“当时的情形一片混乱,本王、本王就是不盲也未必看得清。”
冀恒迷茫的神色不似作伪,白眉心中隐隐有了决断:“既然王爷什么都不知道,老夫也不在此叨扰王爷修养了,先行告退。”
冀恒吩咐道:“珍儿,替本王送送白大人。”
“是。”
在珍儿的带领下,白眉出了卧房,行至花园,眼见四下无人,白眉停下脚步,怜儿也随之停了下来,双手交握,低着头不敢看他。
“没用的东西,此事若敢走漏半点风声,后果你知道的吧。”
珍儿战战兢兢,哀求道:“白大人,贱婢不过是个小小的下人,成王府对我恩重如山,求白大人不要再让奴婢为难了。”
“你!”白眉见她哭的伤心,倒不像个说谎的样子,心中反倒是踏实了许多:“成王如今废人一个,还不自量力敢挡黎王的道,他是咎由自取!你若是想和他陪葬不要紧,老夫治你的法子多着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那情郎着想,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冷着脸甩袖而去,只留下面目赤红的珍儿。
哼,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更何况她还有把柄握在黎王手中,他就不信自己还拿捏不住了。
珍儿终究还是低着头,温顺的将他送出了成王府。不过白眉离去后,珍儿红彤彤的眼睛里再不见方才祈求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