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辰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只是这方向并不是去公司,而是去海边。
方雅晴发现不对劲,阻止道:“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去公司。”
“今天放假。”柯景辰淡淡地说。
“啥?”方雅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放假?”
“我是总裁,我说放假就放假。”柯景辰唇边一抹倨傲,身上气场强大,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方雅晴吃了瘪,只得闭上嘴,默默在心里腹诽。
柯景辰一路把车开到海边,方雅晴远远地看到了海上的一架白色钢琴,与当年柯景辰在这里告白弹钢琴的场景一模一样。久远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方雅晴的心脏不禁有些颤动,可她表面却故意冷着脸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柯景辰回头看着她,问道:“你不记得这里了?”
方雅晴嘴硬地说:“不记得。”
柯景辰唇角微勾:“我不信,你肯定记得,不然为什么脸红。”
“我……我才没脸红!”方雅晴莫名慌乱起来,本来没红的脸现在反而染上了一层绯色。
柯景辰把车停下,下意识地想去拉方雅晴的手,方雅晴却警惕地躲开了好远,明显一副“非礼勿近”的样子。柯景辰挑了下眉,只好作罢。
柯景辰带着方雅晴走到海边,方雅晴这才发现海中已经搭起了透明的台子,踩上去就像直接漂浮在水面一样,柯景辰一路带着她走向钢琴,始终小心地伸出手护在她身侧。
方雅晴一踩上去就发现自己今天的鞋穿的不合适,她今天穿着高跟鞋,鞋底本来就很滑,而这里有水,下面还是玻璃的台子,更是让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走得异常艰难。
结果,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她,明明她都这么小心翼翼了,脚下还是滑脱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一边,而柯景辰早就在等着这一幕发生了,像提前就有预兆似的,几乎是立刻就捞住了她的腰,手臂一弯把她圈进怀里,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两人的胸口贴的很近,脸也近在咫尺,方雅晴甚至感觉到鼻尖有轻微的触感,像飘过一朵蒲公英,又像有蝴蝶轻轻落下,扇动着炫目的蝶翼,让人不禁心慌意乱。
方雅晴的眼睛睁得很大,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而柯景辰就那么紧紧抱着她,与她相距不过咫尺,全身全意只有她一人,世界仿佛静止,他眼中盛着一片星河,浩渺而深远,只轻轻一触,便会让人为之沉沦。
柯景辰的脸越来越近,方雅晴已经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月宫一般清冷的香气,带着不可一世的占有欲,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将她的大脑搅得一团乱。方雅晴的心跳越来越快,好像随时要穿破胸腔,而就在柯景辰的唇即将与她相碰时,她却突然惊醒了,猛地推开了柯景辰,一脸惊恐地转身就跑。
柯景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
“我……我……我……”支支吾吾好久方雅晴也说不出连贯的话,柯景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淡淡地说:“别怕,我不会再做别的事。”
方雅晴愣了一下,愈发尴尬的手足无措。
柯景辰手上用了些力道,把她拉到钢琴旁,将她按在座椅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她身边,打开钢琴盖子,轻声道:“我很久没弹琴了。自从你离开,我就再也不能碰琴。”
方雅晴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有点难受。
“今天我们四手连弹吧。”柯景辰深情地看着方雅晴说。
方雅晴连连摆手:“我不会啊。”
“我教你。”说着柯景辰就把双手覆在了方雅晴手背上,方雅晴想躲,柯景辰却强行压着她的手臂,让她无处可躲,方雅晴脸红到了脖子根,仍在抗拒:“别……我不会的……”
柯景辰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指尖压着指尖,带着她不断弹响轻柔的音符,犹如山间潺潺的清泉,又像林间拂过的微风,不甚连贯,却格外舒适。
只是方雅晴却没有心思欣赏什么乐曲,她与柯景辰离得太近了,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睑垂下的睫毛,根根分明,犹如扑闪的蝶翼,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方雅晴全身都紧绷着,一呼一吸皆是暧昧。
方雅晴终于受不了了,仓皇地抽回自己的手,冷下声音说:“你别这样,我不想这样。”
柯景辰脸色微微一滞,点了下头:“好,我不逼你。”
方雅晴又起身想走,可柯景辰却再一次拦住她:“那你随便弹,我和你配合。”
“啊?那怎么行?”方雅晴根本就没学过钢琴,如果随便弹不知会弹成什么样。
“试一试,”柯景辰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帮你伴奏。”
方雅晴确实也有点好奇,便按照柯景辰说的随便在琴键上乱弹,柯景辰紧随其后,立刻跟在她后面为她衬托,方雅晴弹得低了,他就用高音提携,方雅晴弹得高了,他就弹低音和声,刚开始略显凌乱,但很快柯景辰就用自己高超的技术和随机应变的灵活完美地弥补了方雅晴的不足,听起来还真的像是成熟的乐曲一般。
海风阵阵,潮水一波波卷上来,拍在两人的脚腕上,像被毛茸茸的小动物蹭来蹭去。方雅晴的长发随风飞舞,空气中满是清新,仿佛连灵魂都荡涤成了湛蓝色,与海天同齐。
方雅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在奇妙的琴音中,身心达到了高度融合,脑海中豁然开朗,才思泉涌,灵感井喷似的不断地涌了出来,她心潮澎湃,眼前好像展开了一副壮阔的画卷。
一曲弹毕,柯景辰嘴角含笑看着她,方雅晴也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音乐的魅力不可小觑,我之前一直写不出新的剧本,但现在,我感觉我可以重新开始创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