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晴脱口而出:“我认识这块表……”
遥远的记忆好像蒙着一层纱,让她看不真切,可这块表的模样她却记得很清楚。
陈子华和高祁云激动地相视而笑,高祁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下去:“这块表你爸爸已经戴了几十年了,你小时候最喜欢抱着他的手臂听表针走动的声音。”
方雅晴有点发愣,她对于“爸爸”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眼神躲闪着,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陈子华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柔声说:“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见,生疏是必然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注定血浓于水,你是我们的女儿,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高祁云亲昵地拉住方雅晴的手,满目慈祥。
陈子华问道:“这些年抚养你的父母在哪里?我们必须去好好感谢一下。”
高祁云连忙点头:“对啊对啊,必须谢谢他们把你教育的这么优秀。”
方雅晴眼圈泛红,鼻子也酸酸的,低下头闷声说:“他们半年前去世了……”
“啊,怎么会……”高祁云吃惊地捂住了嘴,求助地看向陈子华。
陈子华拍拍方雅晴的后背,柔声安慰:“孩子,以后我们会代替他们继续好好照顾你的,有我们在,今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高祁云听了这话,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高祁铭眼瞅着这屋里的氛围越来越凝重,咳嗽了两声出来缓和气氛:“咱们就别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了,要不然我订个餐厅,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高祁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呀,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吃。”
陈子华温和地笑笑:“差不多也到午饭的时间了,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他们四个人来到了离YQ不远的一家中餐厅,有了高祁铭在场说笑调节,他们聊天的气氛轻松而愉悦,方雅晴大致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说了一遍,引得高祁云数次落泪,一个劲地哽咽,觉得方雅晴实在受了太多的苦,就连高祁铭都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方雅晴看起来如此柔弱的一个人,竟然遭过这么多罪。
到最后,得知元凶艾丽丝潜逃国外,高祁铭愤怒地一拍桌子:“你等着,我非得把她抓回来让你狠狠出口恶气!”
就连一向脾性温和的陈子华都动了气:“这人实在太可恶!必须得抓到她!”
“不过那柯景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睁睁看着你受气他连个屁都不放!”高祁铭气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砍死柯景辰的样子。
高祁云有些责怪地从下面拉拉他的袖子,给了他一个制止的眼神,然后又温柔地看着方雅晴说:“不过,柯景辰毕竟是圆圆的亲生父亲,孩子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慎重……”
高祁铭明显不想再继续谈论关于柯景辰的话题,抢着说道:“对了,还没让你们见圆圆呢,那孩子超级可爱!你们肯定喜欢!”
说起圆圆,方雅晴也露出了笑容,和二老说了很多关于圆圆的趣事,愈发把他们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一吃完饭就催着方雅晴带他们去见圆圆。于是,由高祁铭开车,他们去幼儿园提前把圆圆接了出来,高祁云和陈子华果然一看见他就喜欢的厉害,眼睛都快笑没了,一路上互相争抢着要抱圆圆。
圆圆并不认生,看出两位老人喜欢他,便各种撒娇卖萌,一口一个“姥姥”、“姥爷”,把二老哄的服服帖帖,一车人欢笑不断。
方雅晴下午没有去公司,一行人去了游乐场,带着圆圆好好玩了一番,不仅是圆圆和高祁云、陈子华相熟起来,方雅晴和他们之间也少了很多生分。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像方雅晴想象的那么尴尬,反而非常舒适,或许真的是因为有血缘关系吧。
他们一直到太阳落山才离开,圆圆在车上累得睡着了,高祁云便将他抱在怀里,生怕汽车颠簸把他磕着碰着。方雅晴小声说:“您这么一直抱着他太累了。”
高祁云慈祥地笑笑:“不累,我巴不得多抱一会儿呢。”
陈子华从副驾驶转过头来,看着方雅晴问:“你养父母葬在哪里?”
“在南郊的墓园。”方雅晴答道。
陈子华与高祁云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想去祭拜一下,方便吗?”
方雅晴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方雅晴送完了圆圆便和他们三人汇合,一起前往墓园。
方雅晴给父母墓前放了一束花,高祁云也上前放了一束花,双手合十站在墓碑前,诚恳地说:“谢谢你们当年救下雅晴,还把她抚养长大,教育成这么优秀的人,接下来,有我们夫妻俩继续照顾她,你们若在天有灵,也可以安心了。”
陈子华也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方雅晴眼眶湿润,朝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哽咽道:“爸,妈,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谢谢你们将我视为己出……”
三人在墓前又说了些话,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墓园,回到车上,高祁云拉着方雅晴问:“雅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回美国一趟?我想让你和家里人相认。”
“对啊,你外祖父身体不好,他只有你这一个外孙女,一直盼着能见你一面。”陈子华叹着气说道。
方雅晴犹豫片刻,说:“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等我安顿好了,就去美国陪陪他老人家。”
“那你可一定要回来啊。”高祁云像是怕方雅晴再丢一次似的,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高祁铭在前面笑着说:“姐,你别担心了,你和姐夫先回去照顾好爸,雅晴这边有我照看着,等她忙完了我一定带她回去。”
高祁云这才稍微放下了心,点了点头。
中午他们又一起吃了顿饭,等吃完饭,高祁云忽然说明天就要回美国去了,搂着方雅晴好一阵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