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众人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顾凌淼在说什么，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顾凌淼款款站起身，动作优雅地调整了一下领带，脸上再次泛起了暖如春风的微笑：“大家不必慌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受这件事影响，等着看吧，柯景辰放肆不了多久了。”
说完顾凌淼就潇洒离去，留下一屋子懵逼的众人。
第二天早晨，柯景辰来到公司后，隔着很远就看到他办公室外的沙发上坐了个紫色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那人竟然是顾凌淼。
顾凌淼今天穿了一身深紫色的西装，领带夹上镶着一块葡萄形状的水晶，袖口别着两颗粉钻，将他本就俊美的五官衬托的更加风骚十足。
他见柯景辰走过来，依旧坐着不动，高高翘着二郎腿，活像古代等着丫鬟奉茶的王爷。
柯景辰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顾凌淼这才坐不住了，趁柯景辰关上门的瞬间把一只手卡了进去，大声说了个“喂”字，但柯景辰竟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关门，愣是狠狠把他的手夹了一下。
顾凌淼失声惨叫：“柯景辰你谋杀啊？！”
柯景辰这才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毫无感情地说：“我没看见你。”
顾凌淼气得青筋暴起，使劲踹开了门，赶紧揉着通红的手掌，疼得呲牙咧嘴。
柯景辰眉头微蹙，看着他问：“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进来，出去。”
顾凌淼的耐心彻底被耗尽，目光一凛，走到他面前，不屑道：“我只想跟你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好，还有一句。”柯景辰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表。
“……”顾凌淼简直要被他气炸了，原本酝酿好的情绪这下都因为愤怒散的差不多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柯景辰。
“柯景辰，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针对我就是在吃醋，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宁朦，但是，你记住，宁朦是我的女人，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柯景辰轻蔑地冷哼：“呵，可笑，那种人根本不配被我喜欢。”
顾凌淼眼神发狠：“那种人？哪种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宁朦，还说她不配，我看明明就是你不配！在我看来，她比方雅晴优秀一万倍，世上再没有哪个女人能与她媲美。你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吗？你见过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吗？你见过她撒娇卖萌样子吗？”
说到这里，顾凌淼不禁有些心虚，因为这第三点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柯景辰目光骤然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气势：“说完了？滚出去。”
顾凌淼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洋洋得意地往出走，同时说道：“市场份额什么的你尽管去争吧，项目你也随便抢，老子不在乎，反正老子现在有美人相伴，其他都无所谓！”
柯景辰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顾凌淼刚走出去他就重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差点碰住顾凌淼的后脑勺。
顾凌淼冲着门无声骂了两句，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走了。
柯景辰坐在办公桌前，精神怎么也集中不起来，顾凌淼的话在他耳边挥之不去，脑海中方雅晴的脸渐渐清晰，与宁朦的脸完美重叠在了一起。他心情烦躁，重重把笔扔到了一边，眉头紧锁在一起。
突然，柯景辰猛地抬起了头，盯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恍然发觉：方雅晴的幻觉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不久前病情还加重了，只要他心情稍微有点起伏就会看到那个幻觉。
柯景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终于想起，在品酒宴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方雅晴的幻觉了。
柯景辰盯着空旷的办公室，心里瞬间变得同样空旷，他甚至试图召唤那个幻觉，可却是徒然。
没来由地，他想起了宁朦那张倔强的表情，她扑闪的睫毛好像在挠着他的手心，让他的心脏瞬间缩紧，浑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速。
柯景辰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小张打电话：“推掉今天上午所有的安排。”
他起身离开了公司，直接去车库开上了车，疾驰上路。
柯景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觉得那间办公室太过狭窄，让他难以喘息，所以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放空大脑，把一切交给潜意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方雅晴拍摄电影的片场。
明明只是昨天在新闻上看过一眼，他就记得如此清楚。
柯景辰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车，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咦？柯总？”
柯景辰抬头一看，是以前的一位熟人，也是这部的电影的导演。
柯景辰蓦地松了口气，走下车朝他点了下头，装作随意地问道：“拍摄还顺利吗？”
导演笑着说：“很顺利，宁编剧实在太厉害，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我感觉她都能兼职当导演了。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正好路过，来看看你。”柯景辰随口编了个幌子。
导演顿时感觉受宠若惊，赶忙把柯景辰迎进去，好吃好喝地伺候上。
那边方雅晴正在给男主角讲戏，墨兰在一旁坐着喝水，一抬头看到导演领着柯景辰走了进来，略一犹豫，还是看在柯小语的面子上走了过去，礼貌却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柯景辰眼神微顿，问道：“现在有空吗？”
墨兰有些意外，点了下头：“怎么了？”
柯景辰眼睛盯着远处的方雅晴，缓慢地开口：“你觉得，她和雅晴……”
“一点都不像，完全不是一个人，”墨兰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宁编剧雷厉风行、手腕决绝，方编剧为人随和、以柔克刚，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柯景辰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