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盛悠然这略显狂妄的话，墨云深倒是也没觉得半点不适，反而听起来还觉得有几分骄傲。
好像盛悠然自大夸赞的人是他墨云深一般。
墨云深微微往后仰了仰，脖子也动了动，蹙着眉头淡淡道：“那就拭目以待。”
看着墨云深这较真的样子，盛悠然不免又有些急了。“你这伤口是幸运才没裂开，还敢游泳。”
“裂开得还少？”墨云深忽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盛悠然。
经得墨云深这一看，盛悠然不由得想起墨云深之前伤口未愈的时候伤疤不断裂开的原因……
一想到那些原因，盛悠然的脸就不由得红了起来。
别扭地把头再度撇过去，盛悠然不再与墨云深对视，只是佯装不以为然地说道：“所以不能再裂开了。”
每次伤口裂开，医生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深意。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可是彼此心中都心知肚明。
以前确实大部分都是因为墨云深在她身上大动干戈，可是这一次他们只是来游泳的，盛悠然可不想替墨云深背黑锅。
看着盛悠然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墨云深眉角微动，心里忽然有几分欣慰。“心疼？”
“谁心疼你，”盛悠然白了墨云深一眼，“我是怕被人误会。”
误会？
看着盛悠然那羞赫的眉眼，墨云深一瞬就明白过来盛悠然想到了什么。
想到这，墨云深低低地笑了一声。“如果你怕被误会，成真也不是不可。”
墨云深一边说着，一边低魅着那双黑眸朝盛悠然缓缓靠过来。
一看墨云深这阵仗，盛悠然顿时就更慌了。
抵在他胸口的手不敢乱动，只能匆忙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来阻挡住墨云深的肩膀，阻碍他前进的动作。
“别，”盛悠然摇头道，“我可不想。”
墨云深的意思是，既然盛悠然怕别人误会他是因为和她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旧伤裂开，那不如直接就按着可能会被误会的轨迹走下去。
真的做了，所以也就不是误会了，都是真的。
盛悠然有时候真的是很佩服墨云深的逻辑。
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墨云深看着抵在自己跟前的一双手，眉宇间渐渐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怕什么。”
“大哥，你不怕疼我还怕被别人的口水淹没。”盛悠然瑟瑟地抖了抖肩膀。
见状，墨云深也失了一些开盛悠然玩笑的兴致，稍微往后退了一些。“认真的，我教你游泳。”
就算面试抽不到，也可以为以后以防万一。
盛悠然没有回应墨云深，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墨云深一眼。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墨云深的身边，任由自己的手背他的手摁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伤口和他的心跳。
垂下眼睑敛了敛，盛悠然忽然开口道：“墨云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穆可可的眼睛复明了，你会怎么想呢？”
盛悠然还不敢断定穆可可的眼睛是真的瞎了之后复明还是其实根本就没瞎。
所以，只是突发奇想地想要问问墨云深的想法。
一听到盛悠然这个问题，墨云深不由得就回想起昨晚自己对盛悠然说的那些话。
想到这，墨云深眸色暗了暗。“没有如果。”
他也希望穆可可的眼睛可以复明，但是，可惜没有如果。
闻言，盛悠然撇嘴道：“都说了是如果了，你怎么知道未来就没有如果呢。”
盛悠然看着墨云深，眼神波澜不惊，似乎是一本正经地在等着盛悠然的答案。
看着盛悠然这样，墨云深眸光微动，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应了盛悠然。“如果……也没什么改变，最多愧疚少几分。”
他已经承诺过穆可可会照顾好她一辈子，这个承诺是不建立在她是否会复明的前提条件上的。
所以，哪怕穆可可是真的复明了，她当年救下他一命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所以他的承诺也是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的。
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盛悠然也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而已。
两个人坐在泳池的边上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被这室内的暖气给熏得整个人都犯了几分困意。
盛悠然本来是坐得好好的，都怪这暖气的温度实在是太适宜，所以盛悠然也没忍住钓起鱼来了。
一颗小脑袋一直晃悠晃悠，最后扒拉不住，下巴直接磕在了墨云深的肩头。
墨云深感受到肩上一沉，还没来得及看过去，盛悠然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即可坐直了身子来。
看着盛悠然这副模样，墨云深眼里再次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后道：“起来游泳。”
“真的假的，”盛悠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云深胸口的伤，“你能行吗……”
她是真的担心他。
虽然墨云深胸口的伤确实是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盛悠然还是担心伤疤会因为游泳的大幅度动作而使得伤口再次裂开。
“你觉得我不行吗。”墨云深忽然沉下脸，逼近了盛悠然，那无情的薄唇几乎是贴在了盛悠然的唇上说的。
看到忽然靠得这么近的墨云深，盛悠然咽了咽口水，干干笑道：“行，你行。”
闻言，墨云深才板着脸坐直了身子，扶着楼梯站了起来。
墨云深这一站起来，便又是在水中。
盛悠然看着墨云深那张忽然冷下来的脸，眸光微顿，拗不过墨云深，只能认命似的也往水里跳了。
不过这一次，墨云深倒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盛悠然，在盛悠然的脚完全着陆之前，墨云深就托住了盛悠然的腰。
大概是大家都休息了一个小时，彼此都冷静了不少，这一次下水，盛悠然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盛悠然扶着墨云深的手，缓缓地开始放松自己的双腿，使得自己尽量浮在水里，等到渐渐习惯了之后，才开始学习手脚动作。
墨云深手把手地教着盛悠然，虽然盛悠然基础差，但是耐不住盛悠然肯学和努力，这学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倒是还真见了几分样子。
墨云深松开一只手，只是一只手托住盛悠然的腰了。“试试。”
盛悠然见状，心里虽然没底，可是一看到墨云深那双淡漠灼然的眼，就好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点了点头。
点过头之后，盛悠然就开始松开握住墨云深胳膊的手，尝试着自己舞动腿脚。
墨云深淡淡看着盛悠然这半分钟不到的扑腾，咋舌道：“确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