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昇走了,盛悠然这才扶着楼梯扶手朝楼上走去。
墨云深受了伤,虽然并不在腿部,可是却依旧是影响到了他的走路速度。
盛悠然不过是三两下就在楼梯的拐弯处追上了墨云深。
她静静地跟在他身边,想要尽力不动神色地与他并肩前行。
可是墨云深实在是走得太慢了,她并没办法不刻意地放慢速度就与他平行。
走了两级阶梯,盛悠然实在是受不了了,便一把捞住了墨云深的胳膊,“我扶你。”
因为知道墨云深的肩膀有伤,所以盛悠然也没敢用力拽墨云深的胳膊,怕牵扯到伤口,弄疼墨云深。
感受着盛悠然的力道,墨云深嘴角微微一滞。“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
说着,墨云深便要把手从盛悠然的手中抽出来。
他似乎觉得要一个女人帮忙十分地不适应。
盛悠然心底顿了一下,才又道:“你这样子天亮才走到房间,我还要睡觉呢。”
“你先去睡,”墨云深是个直男,这样都听不出来盛悠然那嘴硬的关怀,“我轻点。”
不会吵到她?
盛悠然忍不住对着墨云深翻了个白眼。“你好轴,我扶你。”
盛悠然也不管墨云深答不答应,那手就紧紧扣住了墨云深的胳膊,开始扶着墨云深往楼上走。
有了盛悠然的搀扶,墨云深的动作确实是快了一些,也省力了一些。
上到楼上之后,盛悠然看着不远处的主卧,只有大概三四米的距离,便道:“你自己进去,我去给你找药。”
还好自己是个护士,知道这样的伤要抹什么药。
否则在这个大过年的时候,连去医院和找医生都难。
而且,还是凌晨五点!
听到盛悠然这么说,墨云深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看到墨云深点头之后,盛悠然这才微微放了心,她抬步朝着二楼的小客厅走了过去。
因为盛悠然之前不受墨云深待见,经常自己找药吃,找药来抹。
对于这药的储放位置倒也还算是轻车熟路。
三下五除二地找到药水之后,盛悠然就扶着沙发的扶手缓缓站了起来,准备朝主卧走去。
可是,这一站起来,看到主卧的方向那里某人依旧站在那,盛悠然的心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稍微加快了一些步子,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墨云深倒是先说她了。
“医生说了让你动作小心点。”墨云深拧眉看着盛悠然,似乎有些不满她走得这么快。
闻言,盛悠然嘴角撇了撇。“那你和我回去再被爷爷打一顿,让我挡在你面前,我就走得慢了。”
走得快这是职业习惯。
听着盛悠然这有些火急火燎的话,墨云深倒是有些被盛悠然逗笑了。
见墨云深嘴角还扯了扯,盛悠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能反抗一下,硬生生在那里扛。”
盛悠然越说越气,说完这句话就径自绕过墨云深走了进去。
也歇了本来打算扶墨云深一把的心思。
墨云深看着盛悠然气呼呼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反而更大了一些。
抬起脚,墨云深朝着里面走过去,眉角都染了几分笑意。
回到主卧之后,盛悠然把药箱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看到墨云深还磨磨蹭蹭地站在门后,眼里便更着急了。
“你还不过来?”
墨云深看着盛悠然,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但是看着又莫名有些可怜。
“没脱外套。”
盛悠然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又走了过去,帮着墨云深把外套给脱了。
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之后,盛悠然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
墨云深的西装外套里素来配的都是衬衫。
今天好巧不巧,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衬衫。
所以,盛悠然这刚把外套给从墨云深的身上扒拉下来,一看就看到了那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那铁棍子一棍子一棍子地毫不省力地敲打下来,当时盛悠然看着便猜到了墨云深肯定会皮开肉绽。
只是,盛悠然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盯着墨云深的后背看了大概十几秒,盛悠然才唇角微抿,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有些泛酸。“疼吗。”
她轻声问道,显然没有了刚才的焦躁。
墨云深眼带笑意,看着眼前的衣帽架,淡淡摇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疼。
盛悠然把外套搭在了衣帽架上,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面色微微沉了沉,盛悠然抿嘴。“你能自己走吗。”
“没伤到腿。”墨云深淡淡回道。
刚才上楼梯有些困难是因为外面还穿着外套,这一上楼,动作幅度一大,衣服便会摩擦到里面的衬衫,从而摩擦到伤口。
虽然他说不疼,可是这都皮开肉绽了,哪有不疼的。
所以,墨云深刚才上楼的时候才会走得更加缓慢。
听到墨云深这答案,盛悠然拉了拉墨云深的手臂,“我带你过去。”
盛悠然也没敢太用力。
墨云深的袖子还是洁白如新的,可是这胳膊毕竟连着他的肩膀,盛悠然可是看得真切,墨云深那肩膀上可是血迹斑斑的。
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盛悠然还没敢扒拉开衣服来看。
看着盛悠然这担心的眼神,墨云深忽然就揶揄道:“干嘛,心疼?”
“谁心疼你。”
盛悠然拉着墨云深坐了下来,随手松开了他的手臂。
“嘶——”
听到墨云深闷哼一声,她又着急地返回去,盯着墨云深的身体,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
看着盛悠然这样,墨云深忽然就笑了。
“……”
见墨云深还笑得出来,盛悠然不由得瞪了墨云深一眼,眼色愠怒。“你还笑。”
“不太会哭。”墨云深一本正经地回应盛悠然。
“……”
还能贫嘴,看来真的不是很疼!
盛悠然抿嘴,无语地看了墨云深一眼,而后起身去打开药箱。
药箱不大,盛悠然不是很费力地就打卡了。
里面都是一些涂抹外伤的药水,她也不是很了解,只能一一从瓶身去看成分和疗效来选择对应的药水给墨云深涂上。
盛悠然手里还捏着药水的瓶子,忽然想到了刚才武昇的话,不由得问道:“刚才在老宅的时候,武昇为什么不替你说话或者是……”
或者是替墨云深挡一下。
虽然说这话有些自私,但是这是武昇身为手下和保镖的责任。
而且,当时客厅里确实是只有一个保镖在执行家法,以武昇的身手,想要解决那个人完全不是问题的。
虽然当着墨爷爷的面不能太过分,但是至少也不是眼睁睁看着墨云深就这么被打得遍体鳞伤才对。
墨云深闻言,本想回应盛悠然,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没什么。”
“没必要。”
他默默地补了一句。
他并不想让盛悠然知道自己帮了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