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墨云深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穆可可也知道见好就收，听到墨云深这么说，自然也就点了点头。
随后，穆可可就跟陈阿姨一块带着盛悠然去往洗手间，处理一下那脏了的裙子。
本来盛悠然不想去，但是穆可可和陈阿姨一直盛情难却，她就是再不想去，也绕不过墨云深那尊大佛冷冷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像只要她不领情，就立马要她赔他三千万似的。
穆可可和陈阿姨带着盛悠然来到了一楼的洗手间，站在洗手间的门口，陈阿姨便自动停下了脚步。
穆可可也很自然地对着陈阿姨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带然然进去就可以了。”
那一口一个“然然”，叫得是既顺口又亲切。
听得盛悠然瘆得慌。
洗手间内。
偌大的洗手池旁，盛悠然和穆可可两个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谁也没有动。
僵持了大概两分钟，盛悠然见穆可可还是双目无神地站在自己身旁，眉头微蹙，侧过身去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穆可可的脸上才稍微出现了一些其他的神情。
一张温婉的脸上淡淡的笑意加深，但是看着却很假。
盛悠然没有回头，只是透过自己面前的镜子，看到了穆可可脸上的假笑。
无奈地弯了弯嘴角，耸起肩膀，盛悠然提着自己的裙摆，以防水溅到其他地方。
她就知道没好事。
“然然，需要帮忙吗。”
穆可可脸上的笑意更深，看着有些假，但是更渗人。
卫生间就这么大，她这么一直笑着，盛悠然莫名地觉得自己背后发毛。
“不用了，谢谢。”
盛悠然额角青筋直跳，水下的手也不由得颤了颤。
听着盛悠然这淡漠婉拒的语气，穆可可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只是叹了叹气。
“你叹什么气。”
盛悠然眉头微皱，侧眸看着穆可可。
穆可可嘴角一扯，笑意很深，但是看着也很假。
穆可可道：“云深的太太，你这样是抓不住云深的心的，云深喜欢娇弱的女孩子。”
像她这样娇弱无助的女孩子。
盛悠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甩了甩手上的水。“穆小姐的意思是，我老公喜欢你这样的？”
穆可可点了点头，一边手撑着后腰，一边勾唇道：“我可没有这么说，然然，你别误会。”
“没误会。”盛悠然道。
盛悠然说完就又转眸看着自己的手，专心致志地在处理裙子上的咖啡。
虽然盛悠然是没什么意思，可是在穆可可听来，盛悠然这不以为然的语气就颇带抱怨。
穆可可抬眼看了一眼盛悠然的方向，没有对焦的瞳孔缩了缩。“不过云深确实是比较喜欢我，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
这是在干什么？
宣示主权吗？
盛悠然打开水龙头，甩了甩水，把手冲了冲，看了一眼穆可可。“那又怎么样呢。”
墨云深的老婆还是她。
目前为止，还是她盛悠然。
穆可可没有想到盛悠然听到这样的话，还能这么从容以对，脸上恬静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但是穆可可还是极力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抽了抽嘴角干笑道：“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穆可可的话轻轻淡淡地落在盛悠然的耳里，盛悠然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轻轻地笑了出来。
盛悠然背对着穆可可，并没有转身看向她，但是那声笑声实在是扎耳。
穆可可看着盛悠然，“你笑什么。”
这话之前盛悠然也对穆可可说过，现在算是好轮回。
盛悠然微眯着眼，还是专心地处理着裙子上的污渍，看都没看穆可可一眼。“穆小姐，我是云深的太太，该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才对吧。”
闻言，穆可可睨着盛悠然的眼神微变，忽而冷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洗手间里只有盛悠然和穆可可两个人，所以穆可可自然不必再戴着那温婉的面具，展露出她刻薄嚣张的一面。
要不是她双目失明，此时盯着盛悠然的眼神也该是凌厉的。
盛悠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甩了甩手上的水，并没有回应穆可可的话。
她当然知道，在墨云深的心里，自己这个协议太太是比不上白月光的。
但是，穆可可老是揪着这个问题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秀优越感，那就没有必要了。
再怎么说，她和墨云深是实实在在有结婚证的。
这耍大刀的怎么比得过持证上岗的武夫呢。
穆可可见自己说完这句话，盛悠然却是依旧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暗暗地攥紧了手，一抬头，又是那副温婉的白月光模样。
“我不知道云深为什么会娶你，但是我想你应该也只是他用来气我的工具而已，迟早都要离开他的。”
顿了顿，穆可可又语重心长，一副劝导盛悠然的语气。“所以，人啊，有时候自己识趣一点，才不会在被赶走的时候显得那么狼狈。”
穆可可语气平平，但是脸上的笑已经不再那么恬淡，而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是在暗示，不，明示她离开墨云深吗？
盛悠然擦干手，转过身来看着穆可可，眼里都是不以为意。
“这些话你可以跟墨云深说，毕竟，他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她哪里赶走。
三千万赔不起啊。
穆可可闻言，攥紧的手越发握紧，眉头也皱起来，“做人可不能这么厚脸皮。”
她以为墨云深的太太应该是像她一样温婉、善解人意的。
没想到竟然是块铁板。
她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墨云深的这位太太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要是盛悠然没有被穆可可诬陷过，听到穆可可这番话，到时候也还可以理解。
毕竟她才是墨云深的心头好，要是穆可可没有出国，估计也没有她盛悠然什么事。
所以，本该她说什么她都受着的。
可是，自从知道这白月光就是一朵大白莲之后，盛悠然就是怎么看穆可可，怎么不顺眼。
她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念在穆可可是墨云深的白月光的面上，她也就是能忍则忍了。
这个穆可可也未免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