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盛悠然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想法，而墨云智也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旁。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甚至庸俗地都在吃馄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盛悠然莫名地就感觉，她和墨云智有些同病相怜。
都是两个可怜人。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可怜，但是现在这个场景下，没有办法显得她不可怜。
厨房外的盆栽后。
出来找盛悠然的墨云深看到盛悠然坐在厨房的灶台边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小口小口地抿着。
而墨云智竟然也坐着轮椅在一旁。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墨云深冷静的眸子竟然翻涌起来。
手微微握成拳，墨云深刚要踏过厨房的低门槛，却听到身后轻轻缓缓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摔倒。
心头一滞，墨云深侧头一看，果真看到了摸索出来的穆可可。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厨房，墨云深稍稍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向了穆可可。
“可可，”墨云深扶住穆可可，“小心，我扶你。”
墨云深的声音不大，可是厨房距离并不远，而且没有关门。
厨房里的人自然也听得真真切切。
“云深，谢谢你。”
墨云深扶着穆可可往餐厅走回去。
而这句话也渐渐远去。
这句话才落下，结果盛悠然耳边就立马响起了墨云智的哂笑声。
“你的丈夫扶着别的女人，去照顾别的女人吃晚饭，盛小姐，你没有什么感受吗？”
墨云智明明坐着轮椅矮了盛悠然一截，可是这盯着盛悠然的眼神，还是让人莫名地觉得他在睥睨她。
“我该有什么感受吗？”盛悠然喝了一口汤，淡淡地看着墨云智，反问道。
她只是墨云深协议的妻子，怀孕的工具，她已经在墨云深这里得到了爷爷的手术和治疗费用，而她却还没有给过墨云深半点好处。
连孩子都是……
微微低首，盛悠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该对墨云深的白月光有什么感受？
整理好情绪之后，盛悠然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墨云智。
见状，墨云智也不在意，只是冷冷勾起唇角，笑了笑，笑不达眼底。“我以为你会难受。”
闻言，盛悠然轻笑出声，“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难受？”
盛悠然看了一眼墨云智，又抿了一口汤。
她只是在调侃墨云智。
但是墨云智听了这句话之后，脸却是沉了下去。
连冷笑都绷不住了。
察觉到这一点，盛悠然思索了一下，刚要解释，墨云智就冷冷开口。
“当然难受，那个女人让我觉得脏了眼睛。”
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墨云智又是那副哂笑的样子看向盛悠然，语气淡淡地道：“脏了眼睛，你不难受吗？”
“……”
那个女人？
墨云智指的是穆可可吗？
盛悠然放下碗，又半蹲着身子，抬眸看着墨云智，皎洁的眸子里写着疑惑。
“你……是说……”
盛悠然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没错，”墨云智承认得倒是快，“是她，穆可可。”
盛悠然一惊，“你和穆可可有过什么恩怨？”
这件事情，墨云智憋在心里已经三年。
除了他和穆可可之外，没有人知道。
看着眼前的盛悠然，大概是觉得盛悠然跟他一样可怜。
不，比他还可怜。
墨云深是她的丈夫。
而当初的穆可可也不过还只是他的女朋友而已。
“她是我前女友。”墨云智淡淡说了这一句。
盛悠然心口一震，“墨云深知道吗？”
“不知道。”墨云智哂笑一声，想起当年的事情，只觉得嘲讽无比。
盛悠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这是墨云智心口的痛楚。
也难怪，本来还兴致阑珊地在讽刺墨云深的墨云智见到穆可可之后，忽然就变了脸。
盛悠然蹲得腿有些麻，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低眸的墨云智看到盛悠然这个动作，眸色暗了暗。“你干嘛蹲着。”
十次说话，盛悠然九次都是半蹲着的。
闻言，盛悠然扶着灶台站起来，动了动腿。“没什么。”
“看不起我？”墨云智看着盛悠然的眼神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冰冷。
看到墨云智这眼神，盛悠然眉头微皱，翻了个白眼。“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喜欢抬头看着别人。”
尤其是墨云深的女人。
这一次，盛悠然没有再用“以为”这个词。
墨云智面色沉沉，阴鸷的眼渐渐缓为平静。
……
墨云智和盛悠然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悠然把碗都洗了，还洗了好几遍，打算拖延一点时间。
她也不确定，穆可可和墨云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墨家老宅。
只是，当盛悠然刚洗完碗，转过身准备偷偷地探到客厅或者餐厅去看一看的时候，忽然就愣在了那里。
墨云智见盛悠然愣在那，也不由得微微侧眸看过去。
抬起头来高就看到墨云深半倚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盛悠然的眼神带着几分阴沉，更多的却是冰冷。
墨云智眉头微皱，看着墨云深的眼神不带丝毫波澜。
反倒是盛悠然，站在那里仿佛浑身被定住了一样，站也不是，动也不是。
见盛悠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墨云深眉眼不着痕迹地睨着盛悠然，眸色寒凉。
“还不过来？”
她居然跟墨云智这个男人待在厨房里快两个小时了。
“穆可……”盛悠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云智，放低了一些声音，“她……还在吗？”
“活得好好的。”
“……”
这是生气了？
盛悠然皱着眉，“我是说，我能出去了？”
“你见不得人？”墨云深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盛悠然脸色一僵，靠在灶台上的腰也不禁僵直了一下。
“呵。”
低低的一声笑声响起。
墨云智坐在两个人中间，完全阻隔不了两个人说话，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在这个说话，墨云智这一声低低的笑声，难免让人遐想翩翩。
墨云深皱眉看向墨云智，声音只更冷。“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