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外至内的尖锐的疼痛感一阵阵袭来,盛悠然秀气的眉紧紧蹙在一起,刚才还神采洋溢的脸顿时煞白如纸,手扶着柜台,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去。
宋玲玲微微敛眉,看着盛悠然那蜷缩得快要挂在柜台上的背影,脑子一下清明不少,越是清明,这心就越是慌乱。
盛悠然这是怎么了?
察觉到盛悠然的不对劲,宋玲玲那阴沉的脸色就不由得一变,身子晃了晃,往后退了几步。
几名店员看到盛悠然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正要上前去将盛悠然给扶起来。
可是这刚准备靠近,就看到盛悠然的裤子被鲜血染红,一点点浸出来,格外瘆人。
看到这一幕,店员们也不敢贸然上前了,只能手忙脚乱地准备去打电话。
而此刻的宋玲玲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名护士,看到盛悠然裤子染血,她慌得站都站不稳了。
盛悠然紧磕着眼睛趴在柜台上,手无力地死抠住柜台面, 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在往下流。
上齿紧紧咬着下唇,盛悠然感觉疼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似的。
“砰。”
一阵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朝着盛悠然靠近。
盛悠然想要抬起头去看,却又动弹不得,只能扒拉着柜台,让自己维持着撞到柜台时的动作。
僵在原地的宋玲玲被一股大力冲开,直接倒在了那不知道哪来的一地奶茶上,裙子上沾满了奶茶,名贵的手表也被珍珠给扣上。
墨云深回到一楼就没见盛悠然,调了监控才知道盛悠然进了鞋店。
他拎着好几种口味的奶茶进到鞋店里才看到盛悠然趴倒在柜台上这一幕,当即就顾不得手里的奶茶,一把甩出去就朝着盛悠然冲了过来。
一到了盛悠然跟前,墨云深那股蛮力又转为了轻柔,缓缓地将盛悠然抱着脱离柜台,一手轻扶着她的肚子,一手拖着腰,将盛悠然给轻轻抱了起来。
看到来人是墨云深,盛悠然眼里划过一抹坦然,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瘫软在了墨云深的怀里。
……
第三医院。
因为宋玲玲的推手,盛悠然不得不提前安排了手术。
因为撞击到了肚子,正对肿瘤的位置,所以手术变得有些棘手。
墨云深闭着眼,抬头靠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眉头狠狠皱着。
武昇朝着墨云深走过来,轻声道:“墨总,那个女人怎么处置。”
本来墨云深是让武昇暗中搭线,使得宋玲玲勾搭上了猎艳杀手陈海。
陈海素来喜欢玩弄女人,起初都是好得不得了,腻了之后就开始折磨。
没想到这宋玲玲还没等到陈海腻味她的时候,就自己往枪口上来撞了。
墨云深仍然昂着头,没有睁开眼,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黑发被他揉搓得有些凌乱。
数秒过后,墨云深那紧抿的唇才微微动了动,轻声开口说道:“陈海知道了吗。”
“只知道她在鞋店砸了几十万,”武昇回忆着,眸色淡淡,“还有伤了人。”
至于伤的是什么人,陈海并不清楚。
墨云深没有答话,只是那紧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见状,武昇径自开口道:“那我找他谈谈。”
即使不透露盛悠然的身份,那也是得让陈海知道,那个女人招惹了什么样的人。
唇畔微抿,墨云深闭着的眼缓缓睁开,乍现一股寒光。“顺便把陈海调到陵城分部。”
“是。”
武昇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陵城是多年前开发的分部,一直都没怎么重视,也发展不起来。
将陈海调到那里去,等同于解雇。
陈海本来就视女人如粪土,要是知道因为宋玲玲还丢了肥硕的工作,宋玲玲的日子绝对不会比死了好过的。
墨云深果真是动怒了。
陈海也算是他手下得力的一名干将,就这么把人给调走,怒火怕是已经快要触碰底线了。
武昇走后,墨云深又陷入闭眼的黑寂中,不愿意睁眼,直到盛悠然出了手术室。
一出手术室,赶来守着的张妈便将盛悠然的病床给安排妥当了,让盛悠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病床尚。
尽管她麻药未过,还什么都没感觉。
走廊上,病房外,墨云深这样平时连电视上都见不着的人物,竟然眼巴巴地在手术室外受了快四个小时。
医生褪下口罩,对墨云深颔首道:“好在盛小姐知道护住肚子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以免造成更大的损伤,否则就不是切除肿瘤这么简单了。”
严重来说,可能整个子宫都保不住。
医生的话没说完,但是墨云深也大致猜得到。
“谢谢医生。”
金口玉言的墨云深竟然能对一个普通的医生道谢,这是让医生十分意外的。
眼中尽显惊骇之色,医生受宠若惊似的轻轻点了点头,“墨总客气,术后这段时间盛小姐难以起身,洗漱和用餐都得劳您费心了。”
医生只是嘴上客套,自然知道墨云深这样的人物是不会亲力亲为的。
见墨云深淡漠颔首之后,医生也就转身去换衣服了。
等到医生走后,墨云深这才走进病房里,让张妈去准备些吃的。
第三医院有便民厨房,想做饭不是难事。
墨云深守了这么近滴水未进的,就算是不为了盛悠然,为了墨云深,张妈也是会走一趟的。
病房里只剩下了墨云深和昏睡的盛悠然。
盛悠然染了血的休闲服被扔在了一旁,干了的血渍还是让墨云深觉得触目惊心。
他不敢想象他要是晚一点找到她,会怎么样。
而盛悠然的身上已经换成了病号服,紧闭着的双眼睫毛长长地打在眼睑下,格外动人。
为了方便呼吸,护士将她的枕头微微抬高,如墨的发丝趟在洁白的床单上,衬得那张苍白的脸越发小巧。
她本身肤色就很白,如今被这墨发一衬托,更是好无血色。
因为当时过于疼痛,盛悠然出了一头的汗,如今汗都干了,发也似刮过油似的一条一条地垂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