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盛妈妈慌乱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盛悠然也匆匆推开门走进去,一进门就听到墨云智那淡漠冷然的声音夹杂在盛妈妈的慌乱声里。
病房里盛妈妈和盛安安乱作一团。
墨云智则是十分冷漠地坐在床尾淡淡看着盛妈妈一下摸摸盛安安的肚子,一下又猛地按铃,十分慌张。
一张病床的床尾栏杆仿佛是一条分界线,将盛妈妈与墨云智两个人隔开,完全不同的反应。
瞥了一眼墨云智的冷漠,盛悠然刚要过去帮忙,医护人员就冲了进来。
盛安安被抬上了急救床,推向了手术室。
盛妈妈紧随其后。
盛悠然回头看了一眼淡漠的墨云智,歪着头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听着盛妈妈的动静越来越远,最后还是作罢,转而跟着盛妈妈追着盛安安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墨云深和墨云智两个人。
墨云智推动着自己的轮椅,缓慢地朝着门外挪过去。
墨云深淡淡看着,薄唇微抿,声音凉薄。“你好像很不紧张你的孩子。”
墨云智的动作一顿,淡淡反驳道:“你好像很不关心你的太太。”
没头没尾的两个人交流简短,但是彼此眼中都浮现了极深的暗色。
说完,墨云智也没再停顿,直接推着轮椅走了出去,只留给墨云深一个背影。
墨云深皱眉。
他能听懂墨云智想说什么。
那么,墨云智也一定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手术室外。
盛妈妈宽大的身子一整个都巴在手术室的门外,恨不得透过那几乎不透明的磨砂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
盛悠然没有盛妈妈那么紧张。
但是作为一个并没有进过产房助产的护士,盛悠然第一次经历自己身边的人生孩子,紧张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想当初看着助产班的那些护士搂着婴儿医具的时候自己看着都喘不过气地紧张。
更何况现在是盛安安在里面生产。
隔着厚厚的一扇门,还有估计不远不近的距离,盛安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都不绝于耳。
盛悠然站在手术室的门口,表情淡然,微微蹙眉,但是手却是攥得老紧。
墨云深朝着盛悠然走过来,大手随意地包裹住她冰凉的双手。
借着拉着她坐下的动作,微微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又不是你生,你紧张什么。”
“……”
盛悠然蹙额,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
她倒是想生。
那也没机会啊。
盛悠然低眸,撇撇嘴,但是似乎又不服输似的,靠近墨云深,“我是替你紧张。”
一来二去,倒也缓解了气氛。
盛悠然知道,墨云深会跟她结婚,只是因为他刚好需要,而她恰好出现。
而他想要的孩子,大概也是能够给他带来利益。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盛悠然不知道。
只是看墨云智和墨云深这两个人在这方面的角逐,盛悠然就大概猜到,这个利益绝对不简单。
盛悠然的话说得很是晦涩,但是墨云深还是听出来了。
看着盛悠然的眼神微微沉了沉,墨云深冷笑道:“我也替你紧张。”
说完,墨云深的手就搭在了椅子上,轻轻地扣着椅子。
这是他的标准动作。
只是,这次不是一两根手指在扣打,而是三根。
——三千万。
盛悠然也是秒懂墨云深的意思。
一想到这违约的三千万,盛悠然就立马变了个脸,连伤感都没有心思了。
伸手搂住墨云深的胳膊,盛悠然眨了眨眼,尽量放轻松地道:“老公,我会努力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腹诽:又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足够的。
盛妈妈扒在门上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两根跟柱子一样粗的腿已经有些受不了。
感觉到下面的麻木和奇异的流通电流感,盛妈妈也反应过来,自己维持一个站姿太久了,有些麻了。
手紧紧地扒拉着手术室的门,盛妈妈才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肥胖地脚。
本来盛妈妈因为过于丰腴,走动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笨拙。
再加上现在腿麻了,更是动一动就像被蚂蚁啃一样。
刚迈了一步,盛妈妈的整个五官就扭曲了起来。
“啊啊啊!”盛妈妈拉着手术室的门惨叫,“好难受,啊啊啊。”
盛悠然见状,皱着眉头站起来,正要过去扶她。
却见墨云智对着后面赶来的墨家女佣使了个眼色,便随即有女佣过去扶住了盛妈妈。
盛妈妈被扶着坐到了盛悠然的身边,双脚还是一阵有一阵的电流感从脚底直接蔓延到脖子上。
盛妈妈那快两百斤的身子就坐在盛悠然旁边抽抽,引得盛悠然也不得不跟着晃了起来。
不知道盛妈妈的脚动了多久才没有麻劲儿了。
盛妈妈一停下来,立马就握住了盛悠然的手。
“悠然,安安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盛悠然额冒三根黑线。
盛妈妈还是人坏却没心眼。
闻言,盛妈妈点了点头,又担忧地道:“可是安安在里面叫的很大声啊。”
“顺产基本都会很疼,当然会叫出来啊。”
盛悠然耐着性子跟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解释着。
她十分理解盛妈妈关心自己女儿的心思。
在医院,在盛悠然的眼里,撇开盛妈妈和盛安安以前的所作所为不说,她们现在就只是病患与家属。
盛悠然的职业病让她无法对病人和家属出现负面地表情。
看着盛悠然这淡淡的笑容,盛妈妈倒是也放心了一点。
紧张攥起来的手刚刚松开没多久,这呼吸又急促了一些,又转而问盛悠然。
“这叫得也太大声了!”
她担心!
“顺产生产的时候受罪多,”盛悠然淡淡道,“剖腹产的话就是生后受的罪多。”
顿了顿,盛悠然看着盛妈妈,“怎么都是难受和疼痛的,忍忍就过去了。”
说完,盛悠然就不再看盛妈妈了。
说得容易,要是真的让她现在进去生孩子,一点心理准备没有的她是绝对恐惧的。
盛妈妈闻言头微微低下,似乎已经有些无奈了。“那生孩子的人都是叫得这么大声的吗?”
盛妈妈还是一脸的担忧。
看到盛妈妈这个样子,盛悠然眉头微蹙,又劝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