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给蔡九知府送完东西后,就跑到大牢里面来看宋江了。一来自己想救宋江,二来看看李逵有没有好好照顾宋江。没想到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李逵真的是忍了这么些天没喝酒,日日夜夜的在这大牢里面照顾宋江,心里也是对着李逵有一些佩服。
对于李逵来说,自己可谓是宋江的忠实粉丝了,一直都很崇拜这位江湖上流传甚广的及时雨宋公明,没想到在这江州可算是遇到了,自己当然要仔细照顾宋江了,不敢出一点闪失。放眼过去,李逵出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对待的如此认真。
李逵从小父亲去世,只有他娘对他好,连他哥哥都欺负他,李逵也只对他娘很孝顺,可以看出李逵这个人很忠厚,依此类推,宋江第一次和李逵见面就给了他十两银子去买酒喝,十两银子想必大家也知道在那个时候有多值钱了,李逵见宋江仁义,对他也好,所以就无条件跟着宋江去了。
李逵自己是个大老粗,没有什么文化,所以他自己也不屑那些有文化的人,觉得他们自恃度过诗书就自命不凡,而李逵一身武艺也不觉得自己比那些读书人差到那里。见到哦宋江后,那是真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黑矮的汉子,又有文化,又慷慨大方,待人还很仁义,李逵也要追随宋江,因为他觉得宋江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戴宗见到李逵如此认真,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于是就去酒肆里面喝酒去了,这一路他也是够累的了,虽说这神行法走得快,但也是颇费体力的,是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没想到才刚喝了几杯,就有几个做公的来找自己,便问他们找自己干什么。
那几个人答道:“知府大人又有要拜托你的事情了,叫我们几个来找你到,让你到府上去领一下任务,你这就跟我去吧。”
原来,这蔡九知府听了黄文炳的话后,就叫几个做公的去把戴宗叫来当堂对质,要是能对上来还好说,要是对不上来就说明戴宗根本没有去过东京太师府,也就是说这封信是假的,就可以当场拿下戴宗,把他和宋江关一块去。
可惜戴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识破,就跟那些做公的去了。到了府上后,蔡九知府说道:“前些日子劳烦你去东京走了一趟,还没有好好的赏赐你呢。”
“那都是属下的职责所在,谈什么赏赐呢。”
知府道:“我正连日事忙,未曾问得你个仔细。你前日与我去京师,那座门入去?”
戴宗道:“小人到东京时,那日天色晚了,不知唤做甚么门。”
知府又道:“我家府里门前,谁接着你?留你在那里歇?”
戴宗道:“小人到府前寻见一个门子,接了书入去。少刻,门子出来,交收了信笼,着小人自去寻客店里歇了。次日早五更去府门前伺候时,只见那门子回书出来。小人怕误了日期,那里敢再问备细,慌忙一径来了。”
知府再问道:“你见我府里那个门子,却是多少年纪?或是黑瘦,也白净肥胖?长大,也是矮小?有须的,也是无须的?”
戴宗道:“小人到府里时,天色黑了。次早回时,又是五更时候,天色昏暗。不十分看得仔细。只觉不恁么长,中等身材,敢是有些髭须。”
知府大怒,喝一声:“拿下厅去!”旁边走过十数个狱卒牢子,将戴宗驱翻在当面。戴宗告道:“小人无罪,为什么要抓小人?还请知府大人给个理由来。”
知府喝道:“你这厮该死!我府里老门子王公已死了数年,如今只是个小王看门,如何却道他年纪大,有髭髯?况兼门子小王不能够入府堂里去,但有各处来的书信缄帖,必须经由府堂里张干办,方才去见李都管,然后达知里面,才收礼物。便要回书,也须得伺候三日。我这两笼东西,如何没个心腹的人出来,问你个常便备细,就胡乱收了。我昨日一时间仓卒,被你这厮瞒过了。你如今只好好招说这封书那里得来!”
戴宗道:“小人一时心慌,要赶程途,因此不曾看得分晓。”
蔡九知府喝道:“胡说!这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左右与我加力打这厮!”狱卒牢子情知不好,觑不得面皮,把戴宗捆翻,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戴宗捱不过拷打,只得招道:“别打了,我说,这封信确实是假的。”知府道:“你这厮怎地得这封假书来?”
戴宗告道:“小人路经梁山泊过,走出那一伙强人来,把小人劫了,绑缚上山,要割腹剖心。去小人身上搜出书信看了,把信笼都夺了,却饶了小人。情知回乡不得,只要山中乞死,他那里却写这封书与小人,回来脱身。一时怕见罪责,小人瞒了恩相。”
知府道:“是便是了,中间还有些胡说,眼见得你和梁山泊贼人通同造意,谋了我信笼物件,却如何说这话?再打那厮!”
戴宗由他拷讯,只不肯招和梁山泊通情。蔡九知府再把戴宗拷讯了一回,语言前后相同,说道:“不必问了。取具大枷枷了,下在牢里。”却退厅来称谢黄文炳道:“若非通判高见,下官险些儿误了大事。”黄文炳又道:“眼见得这人也结连梁山泊,通同造意,谋叛为党,若不祛除,必为后患。”知府道:“便把这两个问成了招状,立了文案,押去市曹斩首,然后写表申朝。”黄文炳道:“相公高见极明。似此,一者朝廷见喜,知道相公干这件大功;二者免得梁山泊草寇来劫牢。”
知府道:“通判高见甚远,下官自当动文书,亲自保举通判。”当日管待了黄文炳,送出府门,自回无为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