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和何涛这边押着两个晁盖的庄客,连夜赶回济州,正好赶上府尹升堂。于是何涛就把哪两个庄客押到府尹面前,向府尹诉说了晁盖烧掉庄子逃跑了的事,再把庄客口里的说辞谁给府尹听。府尹听了,说道:“既然是这样,速速把白胜给我押上来。”于是下人就把白胜押了上来。
“白胜,我问你,那三个姓阮的住在哪里?你要是如实说出来,我保你不收皮肉之苦,要是嘴里有半点虚言,咱大宋的酷刑那可是多得很,什么辣椒水,老虎凳,先让你尝个痛快。”
那白胜见抵赖不过,只好说道:“那三个姓阮的,一个叫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叫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活阎罗阮小七,都在那石碣村中居住。”
“还有三个叫什么?”
“一个是智多星吴用,一个是入云龙公孙胜,一个是赤发鬼刘唐。”
知府听了,就把白胜收监了,又叫来何观察,让他去石碣村抓捕这三阮。要是抓不到,自己恐怕要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去了。
且说何观察领了旨后,却和众人商讨了起来:原来这石碣村紧靠梁山泊,这梁山泊的险恶,众人都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今日府尹大人让我们去石碣村抓贼,这石碣村湖泊紧挨梁山泊,茫茫荡荡,要是没有大队官兵战船,谁敢去那里抓贼?”
“这一说也是有道理的。”
之后,何涛就去给府尹说道:“那石碣村湖泊挨着梁山泊,平白日子都不敢去那周围闲逛,只因为贼人实在太多。现在梁山泊上又盘踞着一伙强人,更加不敢前去了。要是没有大队官兵,实在不敢贸然前往抓贼。”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再给你派一个厉害的巡检,加上五百官兵,和你一起去抓贼。”
何涛领了旨,就回来让众人准备,第二天时,就和这五百多人冲着石碣村就去了。
晁盖自从放火烧了庄园后,就和吴用,公孙胜带着十几个庄客到了石碣村,半道上撞见了阮氏兄弟。于是七人到了阮小五庄上,来商讨投靠梁山泊的事情。吴用说道:“现在李家道口有个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我们要投靠梁山泊,必须先去投奔他。我们现在安排好了船只,就把所有东西都带上,送他写人情,让他帮我们引进一下。”
“那是自然,不给些好处就想入伙?这王伦本来也不是那豁达慷慨的人,这时候多送他一些好处,将来好少受一些刁难。”
正在那里说着,突然进来几个打鱼的说道:“大批官兵,已经朝着村里赶来了。”
晁盖起来说道:“大家不要慌张,他们竟然来了,我们就别走。”公孙胜说道:“没关系,让你们看看贫道的本事。”晁盖说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去把钱财老小全都装到船里面,把船开到李家道口左边等着,我们看看形势,随后就来。”说完阮小二选了两只船,把老娘和钱财放到船里。吴用和刘唐各押一条船,叫七八个伙伴摇着船,去了李家道口。又吩咐阮小五,阮小七架着船前去应敌。
何涛这边呢,他带着那个巡检,带领着官兵,渐渐的靠近了石碣村,看见河畔有船,就把看见的所有船都拿来让军士们乘着,从水路进发,岸上的人马就并排前进,有点像十九世纪英国入侵清朝时的样子,海陆两军协同作战。到了阮小二家的时候,一起呐喊这冲了进去,却看见家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粗笨的家具,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去拿其他的渔人,还有阮小五阮小七。”
“他那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是在湖泊里面住的,要是没有船的话到不了哪里。”
“这湖泊里港汊很多,路径很杂,而且还不知道水的深浅,要是分散开去追,只怕会中那些贼人的奸计。我们把马匹让人看在这里,全都下船去。
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嘲歌。众人且住了船听时,那歌道: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船儿唱将来。有认得的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你这等虐害百姓的贼官,直如此大胆!敢来引老爷做甚么!却不是来捋虎须!”何涛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曳满弓,一齐放箭。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桦楸,翻筋斗钻下水里去。众人赶到跟前,拿个空。
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唿哨,众人把船摆开,见前面两个人棹着一只船来。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手里拈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又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拈着枪,唱着歌,背后这个摇着橹。有认得的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何涛喝道:“众人并力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走了!”阮小七听得笑道:“泼贼!”便把枪只一点,那船便使转来,望小港里串着走。众人发着喊,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船的,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唿哨,串着小港汊中只顾走。
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水港窄狭了,何涛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上岸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的人,说道:“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
何涛便教划着两只小船,船上各带三两个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两个时辰有余,不见回报。何涛道:“这厮们好不了事!”再差五个做公的,又划两只船去探路。这几个做公的,划了两只船,又去了一个多时辰,并不见些回报。何涛道:“这几个都是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却怎地也不晓事,如何不着一只船转来回报?不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颠倒!”天色又看看晚了,何涛思想:“在此不着边际,怎生奈何?我须用自去走一遭。”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老郎做公的,各拿了器械,桨起五六把桦楫,何涛坐在船头上,望这个芦苇港里荡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