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梅白了她一眼。
什么叫做前卫,她都已经习惯了,每年过年回家,她都能听到两老嘴里蹦出许多新鲜词汇。有些,甚至连她都没有听过。
可以说,她爸她妈,比她活得更像年轻人。
终于让景瑶瑶把两人送走,安排司机送到自己改订的民宿,盛西梅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掀开被子,走到窗户前,看着漆黑的车辆在大道上行驶着,倏地松了一口气。
打开手机,她给江杏发了一条消息:杏子,我爸妈过来了。
在接下来一个小时里,江杏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发誓自己不是有意的。对于这一点,盛西梅心里有数。
那两贼的很,杏子不是他两的对手。
关掉手机,她看着夜色浓厚的夜幕,心头涌现了淡淡的忧愁。要是爸妈知道自己被裴青青这么算计,肯定是杀了裴青青的心都有。
可是这种时候,她要怎么把事情给说出来?
房门被打开,景瑶瑶环视一圈,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她回头看了一眼说,“我在阳台。”
玻璃门被“刺啦”一声推开,盛西梅转身扭头,碰上景瑶瑶冲进阳台,两人撞在一起。盛西梅的胳膊上多了一片淤青,看起来格外刺眼。
“西梅,你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景瑶瑶一副认错的表情,低着头看她。
她被扶到床上,浑身的力气渐渐消失,看着前者一脸自责的模样,说,“行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没什么力气。”
她脸上依旧是苍白一片,神经放松下来之后脑袋晕晕沉沉,眼皮子打着架。像是下一秒,就能立刻进入梦境。
景瑶瑶一脸不确定地看着她问,“你真的没事,要不然我还是让表哥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只有景焕之才知道盛西梅的主治医生在哪,据说是一个相当有权威的行业内教授,轻易不露面。
出诊费极高。
盛西梅摇摇头,闭上了眸子,断断续续地说,“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一闭眼,就是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被推门声吵醒的景瑶瑶看着盛父盛母一脸的关切,一脸懵逼。回过神来,她指了指床上的盛西梅小声说,“伯父伯母,西梅还没有起床,你们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吧?”
说着,她低头看着时间,心里咯噔一声。
转瞬朝着门外跑出,丢下一句话,“伯父伯母,你们先休息一会,我突然有点事,待会就回来。”
现在这个点,不就是姨妈给西梅送汤的时间吗。要不是她看到伯父伯母手里拿着的餐盒和汤碗,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火急火燎的景瑶瑶,终于在景母踏进医院的前一秒,顺利拦下前者,“姑妈,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呼~”
她大口喘着粗气,开始跟景母周旋着。今天一定不能让姑妈上楼看西梅,否则西梅就要穿帮了。
与此同时,病房内。
盛母看着景瑶瑶匆匆忙忙的背影,无奈地摇着头,感叹着,“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梅的朋友是一个比一个要活泼。”
盛父爽朗地笑了几声,“我看那小丫头就挺好,跟我们西梅处得来,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有教养的气质,跟你有的一拼。”
盛母瞪了他一眼,“你可悠着点,西梅这样,算是跟你学的。”
盛西梅从混沌中醒来,睁开眼睛的一瞬,又拿起被子把脑袋蒙上。抱怨着,“爸,妈,现在才几点,你们就过来了?”
吵得她耳边嗡嗡的,一点都睡不着。
盛母闻言起身,朝着病床走来,“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吗,这汤在炉子上炖了一个晚上的,刚好你醒来之后能喝。”
盛父也走了过来,看着她依旧憔悴的小脸,开口说,“我看你就趁着生病,多休息几天,否则去了公司也提不起精神,还要被老板找麻烦。”
顿了顿,他想起了景焕之那张帅气的脸,倏地皱眉,“我倒是忘了,你老板是你朋友,这样也好说话点。”
盛父双手背负,说出来的话让盛西梅竟然无语凝噎。她爹什么时候也会搞这一套,平时不是对她最狠心了吗。
提溜着眼珠子看着两人脸上的截然不同的神情,她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打开电视。佯装无意道,“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这身体和脸色,工作的时候慢慢补就行了。一下子给我整好了,你也不怕我火气旺?”
顿了顿,她捏着遥控器的手指一紧,试探地说,“要不,我给你们两定五天后的机票,我上班没时间,爸你就带妈四处转转?”
“明天就出院,医生真是这么说的?”
盛母狐疑的眯着眼睛,看着她斐然的小脸,心里满是不确定。这丫头,怎么给她一种在赶人的感觉。
一番周折后,盛西梅手里握着手机,随意点动着。吃完早餐,她陪着自个爸妈等在沙发上。
十分钟后,穿着白色马大褂的医生在护士的陪同下走进,扶了扶镜框,对着盛父盛母朗笑出声,“你们就是病人家属吧,盛小姐这回只是普通的过敏症状,没有对身体造成会很大影响。
只要回去之后好好保护身体,后续也不会有其他并发症。”
盛母看见医生后,就把心思从她身上挪开,转而不停问着问题。盛父拉着她,等在边上。
只剩下盛西梅一个人的,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C阴晴不定,已经是深秋的天气,窗外依旧艳阳高照。如果不是大道两旁凋敝的银杏树叶,看不出有一丝入秋的迹象。
盛西梅看着熙熙攘攘的马路,人群横行,黄色的银杏树叶字随风飘落,洒了满满一地。她扭头,看着还在继续询问的爸妈,慵懒开口。
“你们能不能不要缠着人家医生,除了我,他手上还有其他病人呢。”
景瑶瑶这回办的事,倒是挺靠谱。
看到自己没有露馅,她一颗悬着心彻底放下,说完又幽幽把眼睛里盯在窗户上。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从眼前一闪而过,那是景母的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