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焕之脸上的神情淡淡,冷漠生硬。
垂在黑色裤腿一旁的手掌已经青筋凸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冷风呼啸,空无一物的阳台,灰尘四起。
白子辰眯着眼,冷笑,“我待在西梅身边二十年,我知道她经历过的事情,知道她喜欢的东西,知道她的一切,你知道什么?
利用她完成你的私心么?”
他懂,在西梅让她拿户口本的时候就懂。
“是么,那你知道,她在床上的时候有——”
“砰——”
景焕之薄唇微勾,轻轻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继续冷笑着,“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就算是我不要她,她会接受你么?”
后者动作一顿,拳头也随之松开。
整个人怔在原地。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无数遍,西梅会接受她吗?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感情,她真的都感受不到吗?
景焕之看他一眼,眸光幽深,转身离开。
楼下,病房。
床上的景母按奈不住地起身,握着手机,紧紧盯着。一旁的白母静静守在一侧,眉头皱了皱。
“阿柔,你现在还病着,情绪不能太激动。”
盛西梅推门而入。
“妈怎么样了,爸有消息了吗?”她眉头紧皱着,忽的脑袋一阵眩晕。
“砰——”倒在地上。
“西梅!!!”身后,景瑶瑶惊呼。
深夜。
VIP病房里,一张单人床上,女孩眼眸紧闭。面色不似之前苍白,伴随着耳边传来的轻响,女孩的眸子动了动。
“景……景焕。。之。。”女孩摇着头,一副做了噩梦的模样。
下一秒,眸子随之睁开。
纯白色的天花板,往下是对面的墙面,黑色亮眼的液晶屏幕。整个房间大概可以堆下十张单人床,一眼望去,空荡荡的一片,干净整洁。
盛西梅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眼前多了一杯温水。
“先喝点水,我去给你热饭。”白子辰阖上手里的书页,放置在床头柜上。
房门打开,不到一秒又被关上。
盛西梅看着身上盖着的白色羽绒被,干咳了几声,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门外走廊,景瑶瑶看到景焕之的那一刻,浑身都其了鸡皮疙瘩。她干笑着打招呼,“表哥,你怎么还不去机场,现在去的该晚了。”
景焕之没理她,迈着大长腿径直朝着盛西梅的病房走来。
景瑶瑶刚要跟上,身前多了一抹高挑的人影。
“昨晚睡得好么?”
换上正常学生服的白昼,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大男孩。景瑶瑶眨眨眼,看着他,拧眉想了你会,“你。。是昨天那个……”
“白昼,以后不能再忘记我的名字。”男孩轻笑,漆黑的眼睛像是藏着天空里的星星。
景瑶瑶哑然,抬头挠挠脑袋。
白昼东扯西扯,随便找了些话题困住她。
盛西梅的病房里。
男人看了一眼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书本,冷呵一声,“原来你喜欢这款的,不过他家境还不错,你以后倒也不至于太吃亏。”
讥诮的薄唇勾起,眼睛里凝聚着黑色的风暴。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背着她跟别的男人单独相处!
“我说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盛西梅扭头,定定看着和站在床边这个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的男人。
她妈现在身患绝症住院,她爸离奇失踪。
他还在这里添乱?
没错,她的确是跟他签了契约,也对他有过心动。那又怎样,他就可以在这种时候把她的心踩在脚下践踏吗?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女孩眸光冷冽,心头涌上一阵无力。
景瑶瑶推门而入的瞬间,只感觉屋子里有一股冷气,仿佛要比窗外零下五度的温度还要冷。
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一顿,站在他身后的白昼却顺势推着她往里走。
“白昼说想进来看看。”
“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你们在病房里会干些什么。”白昼勾唇,嘴角淡淡的笑意。
室内回温。
“也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线索,我进医院的时候,看到你父亲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盛西梅猛地回头。
出租车。
爸是自己离开医院的?
“然后,他往哪个方向走了,他走的时候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白子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三人。
“西梅,伯父有消息了。”
“我们正在说西梅父亲的事呢,是伯父已经回到医院了吗?”景瑶瑶侧眸。
气氛在白子辰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景焕之的时候,变得紧张起来。良久,他才回答景瑶瑶的问题。
“伯父发了消息,说他要离开云城几天,让我们别担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西梅掀开被子,下床。
她要去看看妈现在怎么样了。
十分钟后,盛母所在的病房内。
原本不算大的病房里又多了一张病床,盛西梅躺在病床上,听白母说事情经过。
“所以,爸一个人就去找那位前辈了?”
在阳台上,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再看到“郝”这个姓氏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确定。当初,给妈做手术的医生也姓郝。
可是她想不到,郝前辈跟她们家之间会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会给妈无条件动手术。
盛母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爸不会有事的。”病床上的盛母轻咳一声,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白子辰。
西梅跟那位景老板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西梅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想到什么,“妈,我之前在医院给爸办了住院手续,才想起还没有来得及跟医生说爸已经出院的事情,我现在就去说,马上回来。”
“我陪你去。”景瑶瑶起身,跟了上来。
医院长廊。
盛西梅咬唇凝视四周,鼻尖喘着粗气。
她走了五圈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他到底会去那?
景瑶瑶大步从拐角走过,从匆匆折回,“西梅,我都找了你半个小时了,你刚才去哪了?”
“你知道景焕之去哪了吗?”
盛西梅低声呢喃着,不安地捏着手指。
“应该是去机场了,你现在还感冒着,我们还是先回病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