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情人,也说不上有喜欢的人,就算她跨出了那一步,也不算过分,这么大的便宜,就有几个人不捡呢?
这两百万金票,完全可以保障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大把大把的杀手组织,可以收买来保护她的安全。
靳王是点头,有一天会娶她,可男人的承诺,能有多长久,谁又说得定?世事变更,万一有一天做不得数了,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上辈子吃了那样的亏,受了那样的苦,为什么她还要犹豫?为什么还要心软?难道不是应该把对自己有利的好处都占了,那一天飞来横祸,也不往活一遭。
百里笙,你是不是傻?
阖了阖眼,前世的惨状在眼前浮起,一股寒意侵入她的骨髓。
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还有什么是可依赖的,只有她自己。
见她有些沉默,夜展离缓缓道,“你只是你,对谁都没有责任,只需遵循你内心的真实意愿,活着何必太累。”
是啊,活着何必太累呢,百里笙,前世你对一个人矢志不渝,掏心掏肺,你最好的年华,都在为一个人鞠躬尽瘁,当垫脚石,你成就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可是结果,你得到了什么?
心头仿佛有什么突然释然,百里笙在男人的身边坐下,轻倚着他的怀抱,“我对谁有责任?不过是尊主大手笔,让我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男人朗然地笑了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身子,“这才是云夕公主该有的态度,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生只求一个痛快。”
夜光杯中,葡萄美酒清光摇曳,男人修美的手指执起,送到她的唇边。
百里笙微挑眉,接了过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既然是你自愿,本尊又何必多此一举,桌上的美酒佳肴,公主只管品尝。”
的确,夜展离没有必要这样做,百里笙今夜吃饭本来就是草草解决,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在唱空城计了。
再说,就算有个万一,还有两百万两金票呢。
吃,果断开吃。
开始还有些优雅,逐渐的就放开了。
看到女子大肆饕餮,夜展离微微愕然,随即笑了,看来,这是在靳王府吃不饱啊。
而且这个样子,不像是来赴约的,而是来蹭饭的……
其他手下看着这一幕,嘴角都有些抽搐。
“慢点,别噎着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凑到她的耳边,“吃饱了,才有力气。”
某人没有听清楚,只顾着吃。
男人缓缓坐正了身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
“准备为公主更衣沐浴。”
有这么干脆直接吗?百里笙顿了顿,继续将一只剥好的麻辣龙虾放到嘴里。
一顿风卷残云,等吃得差不多了,她擦了擦嘴巴,“唔,那我去洗澡了,你洗了吗?”
夜展离抬眼,“如果公主愿意一道的话。”
“这个……”百里笙额头上划下几条黑线,“当然不可以。”
男人并不介怀,只是噙着一抹笑意,向房间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百里笙走进去,奢华雅致,古色古香,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淡香,透着丝丝的魅。
浴缸里水雾缭绕,上面铺的一层干花吸饱了水分,朵朵舒展开来,鲜嫩欲滴。
今天忙了一整天,身上难免会出汗,褪去了衣衫,踏进浴缸里,水淹没了她的锁骨,一头乌黑的发丝垂在外,百里笙摒退了服侍她的婢女,寸寸地洗着身上,水珠凝结在她的眉上,多了一重朦胧纠结。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她找了许多理由说服自己,才将不安暂时压制下去。
看了几眼门口,生怕夜展离突然进来,还好没有。
穿好衣裳,百里笙走出去,大殿上换了另一拨舞姬,夜展离静静地看过来,百里笙发丝散了满背,眉眼上还沾着些许雾气,美眸清澈中隐约藏着傲然,小脸媚丽无双,唇角微微勾起。
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按在他韧实的胸膛上,随即,手指缓移。
“知道吗?你本来很讨厌,可今晚看着还可以。”
“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本尊本身的魅力?”
男人将她拥入怀中,手臂温存,垂头,有些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沐浴后的芬芳,眸子逐渐染上了一抹幽色。
“想得真美,没钱我会理你?”百里笙嘲讽,“看来,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可恶呢。”
“可恶?”男人眉梢一挑,“等过了今晚,知道了本尊的滋味,你还会这样认为吗?”
发丝垂落,扫在她的颈部,呢喃,“这一次,将会是我们之间的开始。”
歌舞都退了下去,手下也识趣地离开。
夜展离修长的手指,掠过百里笙柔软的唇际,将她的身子放平,倾身覆上。
外头隐约传来冰刃交接的声音,男人眸子一寒,笑意更深。
那张俊美得颠倒众生的脸,近在咫尺,百里笙只有满心的惊赞,却无一丝心动。
这就是美男啊。
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媚眼如丝,浅波流转,如果她就这样放肆一次,人生,会就此改变吗?
她和靳王之间,是否会就此形同陌路?
夜展离逐渐吻上她的唇,睫毛在她的眼皮上扫动,一缕清香沁入唇齿间,蛊乱人心,让人难以抗拒,微凉的手指,剥落她肩头的衣裳。
突然想起,梦境中的一盏青灯,一尊古佛,还有那个坐蒲上,背对她而坐的身影。
百里笙心头微微一刺,有一种感觉,亘古而遥远,穿透时空而来。
猛地将身上的男人推开,拉起肩头上的衣裳,迅速起身。
男人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静静道,“后悔了?”
百里笙脚步微顿,“两百万两金票,我想我自己能够挣到。”
再也没有停留。
夜展离眯了眯眼眸,“你想要加多少的价?”
“夜展离,我还是相信,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比再多的钱都更重要。”
大门突然打开了,靳王的轮椅映入眼帘,他的衣袂沾着血,发丝显得有些凌乱。
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浮起一丝欣慰,她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不管是什么原因。
“本王来接你回去。”
百里笙笑了笑,“王爷还真有闲心啊,大晚上的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