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王觉得,今夜的月色怎么样?”
百里笙这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今夜是上弦月,只有一个月钩,月光显得不足,但也有另一番情致。
“是最好的月色。”靳王缓缓道。
风景外物,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那个人,在此之前,他不知道一个人面对了多少月夜,月残月满,甚至没有一丝月光。
百里笙挠挠头,唔,靳王的眼睛也瞎了吗?
“那么,正好商量一些事情。”
靳王掀起眼皮看她,“你有什么,但说无妨。”
百里笙道,“我打算开铺子酒楼。”
“噢,你缺银子用了?”靳王随口道,“秦风,给公主配一把财库的钥匙。”
百里笙睁大眼睛,眼前一片白花花,金灿灿,这是要大把大把送她钱的节奏吗?天上掉馅饼,也不至于这么个掉法吧。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这个……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一个人闲得慌,想要从做事里面找些乐趣,而且我也需要增长本事,我总不能像废物一样被王爷养着,那日子多无聊啊。”
靳王,“谁敢说你是废物?秦风,是你吗?”
秦风脸色一变,同时懵逼,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吗?
“不不不。”百里笙赶紧摆手,“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只知道吃喝玩乐,我自己都会嫌弃我自己,我是想过得充实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那就……”
靳王想要说什么,可目光落在双腿上,终究还是停顿了下来,神色染上了两分落寞。
他本来想说,那就嫁给他,当他的王妃,打点中馈,一切都是她的。
他双腿残废,在治好之前,他不能娶她。
虽然王府里有下人,可她自己难免会分心照顾他,她进入王府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苦的。
他向皇帝征求日期,无非是表明自己的决心,日期,当然还得他自己定。
“那就依你,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找本王。”
百里笙有点怕他阻止,如果靳王不同意,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他答应下来,她松了一口气。
夜逐渐地深了,靳王道,“今日奔波辛苦,你早点歇下,把手伸出来。”
百里笙不解,可还是伸出手,靳王从袖子里摸出五颗血菩提,放在她的手心。
“本王会尽力保护好你,如果有什么意外在所难免,你就吃一颗血菩提,其它的先放在本王这儿,等你用完了,本王再重新给你,免得你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百里笙又怎么肯要,“这是给王爷治腿的,我怎么能要?王爷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才拿到血菩提,就这么轻易给了我,我也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手下。”
靳王缓缓合上她的手掌,他的眼底似乎流淌着一抹温暖,“治疗双腿,只需要六颗血菩提,其他的,都是你的。”
百里笙心一暖,握着血菩提,感到掌心有些沉甸甸。
“奔波一日,难免辛苦,你早点歇下。”
靳王推着轮椅走了,秦风赶紧接过活儿。
他知道王爷自尊要强,可双腿这个样子,又什么好让王爷亲力亲为?
夏鸢捂住嘴巴,双眼睁大,看着靳王远去。
“怎么了,你莫不是也犯痴了?”
百里笙挑眉。
夏鸢呆呆地说,“公主,王爷这么好的人,赶紧嫁了吧,奴婢都能感觉得到他对你的浓情炽意。”
百里笙道,“你以为婚嫁,是这么轻易就能决定下来的吗?”
“可是,王爷除了双腿有点残疾,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还要把整个财库都送给公主呢,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举手投足间,随意就这么大的排场。”
百里笙打了一个哈哈,“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睡觉之前,她撸了好几把狐狸,她发现受到她的抚摸的时候,狐狸的身体就会分外柔软,有时还会把肚皮翻给她摸。
摸够了,百里笙也就心满意足地睡了。
次日,天气晴朗。
百里笙准备到外头看位置,开一家首饰铺子,一家精致优雅的酒楼,是她目前的打算。
还没有迈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有些着急地闯了进来,来人的脸上,带着愤怒,伤心。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差点连累了他一条命?”
苏妍久咬着嘴唇,仿佛在拼命克制着情绪,维持自己清高的形象,可一张脸看上去明显快要崩溃了。
百里笙脸上露出疑惑,“苏小姐,你一来就指责我害太子,可我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你能把事情说清楚吗?”
苏妍久见他装糊涂,咬得牙根发酸,“太子被抬回太子府的时候,浑身都快要焦了,肌肤没有一块是好的,头发也糊了,你还说这不是你放火烧他?”
百里笙莞尔,“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苏小姐难道分不清被火烧了会是什么样子吗?夏鸢,不如你告诉苏小姐。”
夏鸢道,“若是被火烧,浑身皮肉溃烂,猩红,扭曲,如果真是被火烧焦了,人也断断是活不了的。”
苏妍久不太明白她们的意思,“你们想说什么,太子亲口告诉我,是你害了他,难道他会对我说谎吗?”
百里笙不由得笑了,“你不妨回去问问,太子已经因为说谎被雷劈了一次,还想被劈第二次吗?方才有些人从我的宅子外经过,都说太子被雷劈了,我昨日也亲眼所见,那就劈得一个惨,苏小姐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苏妍久嘴唇颤抖了一下,“被雷,被雷劈了?”
百里笙欣赏着她这副不知所以模样,“是啊,许多人都目睹了那壮观惨烈的一幕,只可惜苏小姐不在场,要是在的话,也可以大饱眼福。”
苏妍久盯着她,想生气可是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
“不过这件事情也教育我们,不可以随便发誓撒谎,免得一到天雷打下来,大难不死还好,如果赔上了一条命,那就不值得了,苏小姐说是不是。”
苏妍久见百里笙这般得意,顿时咬牙切齿,“要劈,也劈你这个对太子不敬的,劈不到我的身上。”
说完以为自己占了口头的上风,冷笑一声走了。
百里笙眼看着她跨出院子的门,抬了抬下巴,正要开口,只听见咔擦擦一阵响,一道闪电蜿蜒着打在苏妍久的面前,砖石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