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迅速掠身过去,抓住了那个人的手,“怎么,想暗渡陈仓?这里可是有皇后娘娘和王爷盯着,谁给你的胆子。”
那人手被钳制着,像是要被活生生掰断,脸色白了白,立刻喊冤,“小人做错了什么吗?就这样对小人动粗,小人不服气。”
“不服气,很快你就会服气了,既然你想帮他,如果他有罪,你也别想逃得脱。”秦风看着他递给鞋子的人,抬了抬下巴,“把你的鞋子脱下来。”
这人叫钱祥,此刻眼里都是害怕退缩,带着求饶道,“不是我,不是我……”
“是不是你,证明一下不就知道了。”百里笙好笑,“若清公主,难道你的人都这样,敢做不敢当,是捡到主子的脾性吗?”
“你……”若清咬牙切齿,可现在她主要关心的,是怎么洗脱这个罪名,不然,靳王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皇后,皇后朝暗处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还不肯脱吗?把他的鞋子脱下来。”秦风皱眉。
立刻有两名护卫上前,扒钱祥的鞋子,钱祥挣扎着,嘴里只是大喊着“不是我”,看上去狼狈不堪,差点连尿都吓了出来。
隐约破空声,划过嗖嗖的冷风,两支短箭相继发出,一支刺向钱祥的后背,一支刺向他的后脑勺。
在快要刺入钱祥身上的瞬间,轮椅上,玄色的袖子一挥,短箭沿路返回,不远处,传了两声惨叫,两个人相继到底。
“皇后,在这个时候,杀人灭口是不是不太好。”靳王幽幽道。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本宫还没有弄清楚,王爷就这么肯定,是本宫杀人灭口?”皇后冷哼。
“皇后心知肚明,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
“清白自然无需辩解。”皇后打着强硬的语气道,只是,阻止不了,若清可怎么办?她默不作声地绞着手头的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
慕千烨唇角多了一抹讥讽。
钱祥的鞋子一对,鞋底的纹路,以及大小,一模一样。
护卫禀报,“王爷,公主,正是这个人,是他到了伙房后,偷偷放了火。”
“冤枉啊冤枉。”钱祥大叫,“一定是有人穿了小人的鞋子,想要诬陷小人。”
“我铺子里的人不会干这种事情。”若清心想这钱祥还不笨,立刻肯定地道,“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百姓,烧你的铺子,不想活命了吗?”
“做坏事的时候,没有人不想活命,多的是侥幸的心理。”百里笙微笑,“既然这鞋子是他的,也穿在他的脚上,别人断断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以前扒下他的鞋子,穿上作案,这样的狡辩也未免太牵强,把人当做傻瓜吗?”
“百里笙,你就这么肯定是他?这世间多的是出人意料的变故,不管是因还是果,你就不怕你冤枉了无辜的人?”皇后冷冷道。
“按照皇后娘娘这么说,宫中大牢里认定犯罪事实的罪犯,证据确凿,甚至有一部分秋后就要问斩,也可以用这个理由为他们脱罪吗?”百里笙莞尔。
皇后一噎,只好说,“就算初步认定是他,可也不是最终的结果,需要仔细审问。”
“的确,这不是最终的结果,因为幕后主使还没有揪出来。”百里笙静静道,看向钱祥,眼眸变得冰冷,“你烧了我的铺子,死罪难逃,扔到乱葬岗喂狼也不为过,可是,只要你肯交代,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钱祥眼睛一亮,他刚才之所以一直不承认,说到底就是怕死,现在百里笙说他可以不用死,对他来说当然难以抗拒。
他沉默了下来。
“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治你的死罪。”若清也施压,“这件事,是你一个人所为,和任何人无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着云夕公主的话,找一个人当替罪羔羊,是这样的吗?”
那人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脸上青白交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嘴唇磕磕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罢了,其实你也不用说,你是翡香阁的人,在我的伙房后点火,主人自然也要承担责任,若清公主,你说对不对?这种事情,公主你当然不会亲力亲为,但这段时间你就在翡香阁里,不是你的指使还会有谁呢。”
“百里笙,你血口喷人。”若清大叫。
“现在,开始商量赔钱的问题了。”靳王缓缓道,完全不给皇后一点喘息的机会。
“要若清负全责,如果若清是无辜的呢,这样岂不是牵连了好人。”皇后脸上蒙了一层寒气。
“下人犯罪,主子担责,这是千百年的不变的道理,况且,这种事情,没有主子的允许,做下人的,哪里敢妄为?”靳王道,“若清担此罪,并不冤枉。”
“所以,就这样认定是若清了吗?
就因为王爷这样认为?”皇后不服气地反问。
“不错。”慕千烨缓缓道,“要么偿命,要么还债,皇后选一条吧。”
“王爷是不是太过分了。”皇后脸色变了又变,她早该想到,靳王插手,若清又怎么会好过?
“不过分。”靳王道,“云夕的铺子被烧,才是过分。”
“母后……”若清跺脚,差点哭了出来,“儿臣冤枉,儿臣好冤枉。”
“够了。”皇后怒斥,“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下人,闹出了这等事儿,叫本宫怎么护着你。”
若清盯着百里笙,眼里都是冷恨,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嘴唇上都咬出了血痕。
“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这锦绣缘多少钱,本宫赔就是。”皇后一个字一个字,都是满满的不甘心。
“不,要按照百倍赔偿。”不容商量,不能悖逆。
百里笙估算了一下,“损失大概是二万万两金票吧。”
“什么?”皇后一下子变了脸色,“二万万两金票,你还不如去打劫各大钱庄?”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百里笙静静道,“如果不出意外,臣女的这个铺子至少可以开二十年,一年至少可挣十万两金票,这是按照锦绣缘月年化算来的一年最低利润,乘以百倍,再乘以二十年,就是这个数,已经算是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