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知道,王爷不太喜欢出门,也并不是王爷宅,大街上这么多能走路的腿,哪怕是最平凡的人,都拥有一双健全的腿,王爷难免不是滋味。
可是公主要出来玩,王爷终究是不会拒绝的。
河灯散发着暖橘色的光芒,倒映在水波里,放眼望去,一派暧昧旖旎。
慕千烨抬手,秦风停了下来,“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本王和云夕公主要在这里看一会儿风景。”
这分明是在驱赶单身狗啊,秦风和夏鸢对视一眼,识趣地闪了。
“王爷要看风景,还得再等两三个月,到时候,我们到山上去看,满山的野花,满眼的新叶。”百里笙说。
朦胧俊美的脸庞一派清寂,微风拂起几缕发丝,扫过绝伦的玉白,男人的眼波,犹如星辰在熠熠而动,长睫覆下,疏影横斜。
“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抬眼看她,伸出手。
百里笙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王爷,为什么你偏偏只对我好?”
她和靳王以前并没有什么渊源,要说有牵连,就是不断的争吵,可是她重生以来,他的好,完全不像真实。
这天底下的女子,绝色的,有才情的,善解人意的,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不要问为什么,没有那么多的原因。”靳王缓缓道,“有原因的话,就不好玩了。”
百里笙倾身,好好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鼻尖调皮地蹭了蹭。
本来只想蜻蜓点水,点到为止,男人的手在她的腰间一扣,将她拥入怀中。
溟濛的夜色笼罩中,百里笙依偎着男人温凉韧实的胸膛,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他的心跳如闷鼓,沉稳有力。
今晚感觉……有点不一样。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目光轻轻地落在河面上,仿佛穿透了千年的时光。
这样靠着,也很舒服呢。
“嗖!”窸窣的破空声响起,有什么穿透空气,飞快袭来,接二连三,正朝着两人的眉心。
靳王眼眸一冷,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拍,轮椅翻转了一个方向,在瞬间陡然升起一层护盾,随着几声清脆的铮然声响,短箭坠落在地上。
男人的指间,多了几枚玄铁针,迅疾利落地往后发去,不到眨眼的时间,对岸传来几声惨叫,有人影从茶楼酒肆滚落。
捡起短箭,只见刃口散发着深蓝色的光芒,显然是涂了剧毒,只要有些许的擦伤,就会让人在顷刻间毙命。
对方是在赌,赌他一个不小心,慕千烨唇角多了一抹残酷的冷笑,随手,将短箭扔到了河中,继而抚着怀中人的发丝,浑身上下散发着被打搅的不悦。
“王爷,我不怕。”百里笙说。
“嗯?”
“因为,有王爷在啊。”声音,竟然有些娇糯,男人心神一漾,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来势汹汹,霸道决绝,百里笙感到整个人都被摄了一下,还想再来一次怎么办?
然后,靳王目光幽静地看着她,深处涌动和克制着什么,“故意的?”
不然,为什么专门说不怕?
“只不过在描述事实,我是真的不怕嘛……”
这里秦风已经率人飞身掠过桥梁,将其中没死的两个人抓起来,扔到靳王的面前。
“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
二人对视一眼,竟然齐齐咬舌自尽。
“是死士。”秦风皱眉,死士成功了便是成功,失败了也基本上无迹可查。
“悬挂在城门一天,再扔到乱葬岗喂狼。”靳王凉凉道。
“是。”不用王爷交代,秦风也知道该怎么做,悬城门,喂狼,是王爷惯用的两个手段,是对那些幕后主使的蔑视。
“在这个时候动手,大抵就是皇后的人吧。”百里笙说,毕竟,冰魄和二万万两金票,皇后是绝不可能原意拿出来的。
慕千烨推着轮椅离开,“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死了。”而皇后等人,目的也没有得逞,这种小伎俩拿到他的面前,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风满楼上,一道身影凭栏而立,轮椅驶过大街,他的目光,落在百里笙的身上。
看靳王的眼神,百里笙还是多少有些不一样的,至少,和看他不一样,慕千烨面色是少见的柔和和宽慰,看来,生日过得不错。
夜展离折扇在手中一敲,转身而去。
坤宁宫。
“皇后娘娘,计划失败,派出去的五个人都被悬挂在城门上。”
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她只不过是搏一搏而已,这些酒囊饭袋,又怎么真的伤得了靳王,皇后满眼阴沉,护指缓缓收紧。
“娘娘,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到时候,要交出冰魄和二万万两金票吗?”素兰担忧道。
“不到最后一刻,本宫决不会放弃。”皇后眯起眼眸,“本宫得到密保,皇上那儿还有招数没有使出来呢,先静观其变,就算最后无法避,把百里笙剥一层皮下来,也好消一消本宫的心头只恨。”
这一夜,百里笙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夏鸢,你看看是不是有老鼠。”
平时管得严,她这里极少出现老鼠,可晚上老鼠乱窜溜进来也不一定。
夏鸢也听到了,掌了灯,找了好一番,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包括书房大厅,“没有呢,会不会是外面风吹,我们出现了幻觉。”
“嗯,那继续睡。”
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了这样的动静,而且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百里笙又坐了起来,这一次她干脆亲自找,里里外外,什么也没有。
咦,怪了。
“你们注意一点,看有没有什么异样。”对院子里值班的下人吩咐。
这一次百里笙多留了一个心眼,假装睡着,窸窣声又响了起来,百里笙示意夏鸢不要出声,侧耳倾听,感到来源就在床底下,静悄悄一看又没有什么,但响声在继续。
她突然明白过来了,挖了个槽,响声是在地下,穿山甲啊。
想出这么一招,要么是杀人,要么是偷东西,总之没有什么好事。
百里笙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去,招来几个武功高的手下,示意他们不要弄出任何动静,然后,指了指地下,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这些手下明白过来了,想暗度陈仓害公主?
纷纷举起手中的剑,运足内力,对准位置一刺,剑柄都没入了大半,地底下传来几声惨叫,地砖隐约可以看到被鲜血浸透。
“公主,这些人是从地下财库挖好的通道过来的,他们想顺着挖到公主的房间,行不轨之事。”一名手下出去检查以后,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