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
“听说京城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招来了老天的惩罚,也不知道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鬼怪吧。”
“这些都是风言风语,可别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呀,庸人自扰之罢了。”
“又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说,许多人都在传呢,这一次水淹京城,害了这么多条性命,差点让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你不怕,我还怕呀,我还听说,这只是老天略施惩戒,如果不及时除掉脏东西的话,那才叫真正的水淹京城哪。”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不干净的东西,百里笙听着,只觉得好笑,“兴许又是哪些所谓的奇人异士在散布谣言谣言,想要借着灾难从中捞一笔。”
每当这个时候,也是这些人兴风作浪的好时机。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没有什么。”夜展离道,“可这个世上,比起发横财来,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百里笙若有所思,不过并没有多想,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夜展离便起身离去了,等到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好,她走出分楼,正好看到经过这里宇文宸。
他的目光阴鸷而可怕,就这样盯着她,“百里笙,这大水才消停,你就忙着往酒楼赶来,生怕有什么损失,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乖乖待在屋子里头,等着嫁人才是正道,太重视财物不是什么好事儿,物极必反,总有一天,会落得一场空,哼,还整天招摇过市,怼天怼地,失了女德,当心到最后没人要。”
“呵,太子是在诅咒我的啊,放心吧,这一切都不会如你所愿,别忘了我可是踹了你选了靳王,又怎么会没人要呢,你自己也经常抛头露面,满心戾气,没有一点气度,我没有女德,你有男德吗吗?”百里笙颔首,眼眸冰冷,“况且这是我的产业,我花二十万两银子买下来的,你管什么管?看你这个时候溜达在大街上,是皇上吩咐你管事吧,还不乖乖地去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当心连太子也做不成了。”
“你……”宇文宸被她一番话对得哑口无言,百里笙各个击破,让他一点便宜也占不着,这个死女人,这家酒楼他也出了银子,而且不是一万两两万两这么简单,可是却被她给耍了,他每一刻都在恨得牙痒痒。
可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间阴笑了起来,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百里笙,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很快,你的报应就会来了。”
“噢?”百里笙被他阴恻恻的模样弄得很好笑,“什么报应啊,我很好奇,方便透露一点吗?”
“哈哈哈……”宇文宸仰首大笑了起来,眼里涌动着恨戾,“你等着瞧就是了。”
百里笙挑眉,看着对方趾高气扬地远去,不得不说,这一次宇文宸很自信啊。
风满楼凭栏处。
“这个宇文宸,真是让人讨厌。”董毅摇头,“一碰着云夕公主就吵,真是恨不得把云夕公主千刀万剐。”
“他的确恨。”夜展离手指搭在栏杆上,风淡云清的语气透着嘲讽,“毕竟,云夕当众弃了他,选择了他深为忌惮的靳王,靳王的强大,让他感到无边的羞辱和受挫。”
像这样的人,他还从来不放在眼里,不过,这一次他看得出来,宇文宸对百里笙,似乎多了十分的志在必得,那是将一个人拽入地狱的自信。
且不说靳王会保护百里笙,就连他,也不会坐视不管,他哪里来的信心?
只能说明,这其中大有猫腻。
“好好盯着这个人,有任何举动,都要禀报本尊。”
百里笙回宅子的路上,只觉得集市上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有人还在窃窃私语,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下,这些人似乎都很小心谨慎,她听不出什么来。
“夏鸢啊,你觉不觉得今天有点不一样?”这种感觉,令百里笙很不舒服。
“是啊公主,他们都在看你呢,奴婢猜啊,要么是太子到处说公主的坏话,要么是上一次王爷和尊主为你抛掷千金的事情,还余波未平呢。”夏鸢说。
“不对。”百里笙摇头,“第一种可能,宇文宸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那一次被雷劈,还落下了笑柄,至于以后一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要说一两个人在讨论还想得通,可是这么多的人……”
终于忍无可忍,当面抓了一个人。
“喂,大哥,你看着我在说什么,有啥好事儿,分享来一起听听呗。”
对方被她一把抓住了肩头,冷不防一个哆嗦,盯着她的脸,越发地瞪大了眼睛,活像见了鬼。
“放,放开我……”边挣扎,边磕磕巴巴地说着。
“怎么,我有这么难看吗?”百里笙更是疑惑,眯了眯眼,“不交代清楚,就别想走了,毕竟,方才你在说我的是非,你也并不冤枉。”
“饶命,公主饶命啊,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啊,哇——”
这人终于挣开她,发疯一般朝人群里跑去,其他的人则站在离百里笙稍远的位置,指指点点,脸上多少都有害怕和忌讳,还有深深的排斥。
百里笙眼眸冰冷了下来。
无畏地穿过人流,面颜清凉,那样决然稳沉的气势,让人心头蓦然升起说不出的压力。
这是怎么回事,她迟早会查一个明明白白,她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定然是有人捣鬼。
那些市井小民终究不敢拿她怎么样,纷纷都退开了,再加上街上的人少,百里笙还算是顺利。
去锦绣缘看了一下,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客人,和往日的盛况,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也不知道是因为才发过大水,还是和刚才的情况有关联。
可是,当她看到若清的店铺热闹起来,她就肯定了,是后一种情况。
满心都是困惑,这更加坚定了她找答案的决心。
若清公主走了进来,一脸张扬,环顾了一下百里笙的铺子。
“呀,百里笙,我没有看错吧,什么时候,你的铺子客人这么少了,莫非是质量不过关,经不住考验?”
她本来以为,百里笙会很受挫,可百里笙一脸平静,眼底藏着讥讽。
“让公主高兴一次,有何不可呢,毕竟公主生意一直不好,每一天无不是心情沮丧,这样下去,那一天着了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