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胡院来时,薛延迫不及待地问了他。
可胡院的反应却让他立刻警惕起来,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到底怎么了!”薛延急得直冒汗。
“这个还是你们小两口好好说吧,她之前说过,不愿意让我跟其他人提及。”胡院一脸为难。
薛延一下子就不开心了:“我是其他人?你知不知道我跟她已经是未婚关系!她的一切我都需要知道!”
他说的十分霸道,而且毫不掩饰二人的亲密。
胡院叹口气:“就因为你俩的关系我更不能说了。万一她是个记仇的性子,等你们结婚了,那还不想着法子整我?我要站在她那边,等你整我时,我还能有个援手。”
“你认真的?”
“对,我答应她的,你好奇就去问她!”胡院把口风锁死了。
薛延没辙,只能又一个人胡思乱想。但越想越害怕,薛父来看他时,他已经脑补出周子琳其实也被绑架了,但后来侥幸跑了出来。
因此,她才会知道他住院了!就是孟尧手下的人告诉她的!
越来越觉得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薛延便坐不住了,满脑子都是周子琳有没有受伤。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他掀被子下床,也不管薛父十分罕见的亲手在给他削苹果。穿着病号服就想往外跑。
“站住!你还记得你是个病号吗,跑什么跑!”薛父中气十足的呵斥道。
“周子琳昨天来看我了!”薛延激动的说,“凌晨来的,她为什么凌晨还在外面晃悠?新闻今天才出,她怎么会知道我昨晚就已经住院了?这说不通!所以我得去看看她。”
“你不用去!”薛父心道这些问题他能全部回答,但他就是不说。
不但不说,他还要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指引:“你失踪之后,她也很担心你,所以一直问我你的消息。昨晚是我通知她来看你的!不然你以为这种地方她那种身份的人能进来?”
“你通知的?”
薛延被自家老头这句话感动到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老头也能考虑到他的感情,主动让周子琳来看他。
“那,为什么不让她大白天的来看我,偏凌晨那么人少的时刻?听胡院说,似乎还遇到了些危险,但是周子琳不让他告诉我。”
一听到危险二字,薛父立刻不自在的摸鼻子。
但又听他说他现在还不知情,薛父这才放心。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薛父没好气道,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还不是想看你笑话才故意那样说!以后他的话,你只信一半。”
薛延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老头嘴里说出来的。
听听,为老不尊?
这话胡院要是听见了该多伤心?
“咔嚓”一声,他咬了口苹果道:“胡院可没说过你一句坏话,你要让他知道你在背后说他为老不尊,绝对会气的七窍生烟。”
“那就让他气好了!”
薛父大概心情不好,听他说的玩笑话脸上也没太多表情。唯一的嫌弃脸也是给他的:
“你轻点咬!小口些,能让你吃苹果都不错了,你还张这么大嘴!是不是特别想让你的伤口再裂开?”
想事呢,没注意。
被老头一提醒,薛延立刻跟兔子似的,一点一点啃苹果吃。
薛父却拿出手机看了起来,手指还在上面按按点点的。薛延边吃边百无聊赖的看过去,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手机屏幕上是短信页面。
老头还给人发短信呢?
薛延更惊讶了:“你不是离了公司后就不处理公务了吗?怎么现在还跟人发短信,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薛父看他欲言又止的,一脸探究的看着他。
顺便,把短信页面飞快的隐藏起来,一看就是对他保密。
见他这样,薛延就更怀疑了。他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想给我找个后妈?”
此话一出,薛父愣是没憋出,猛地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简直惊天动地。
你看你看你看!薛延在他的咳嗽声中面不改色的想,这叫什么,典型的欲盖弥彰!
“你不用太惊讶,我也是过来人,一般人不会突然改变习惯。要是真的改了,就说明有情况!”
薛延凑到老头旁边,笑得特别八卦。
“所以,你让我看看那女的是谁?改天找个时间吃顿饭。我真想瞅瞅,什么样的女人把我爸迷得这么彻底?”
薛父终于把咳嗽给压了下去。
在旁边站着的徐管十分贴心的给他端了杯茶,一整杯入肚,他这才缓过来。
紧接着抬头对着薛延就是一阵数落:“白养你这么多年!没一丁点眼力见!看我咳成这样,都不给我倒杯茶?”
“谁让你有事瞒着我。”
薛延很不服气,他刚探头去看那短信页面,结果老头的手在这种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抖,藏得那叫一个快!
“不是你想的那样!”薛父有些尴尬的将手机放进口袋,道,“我都几岁了,还谈恋爱?还给你找后妈?你明知道这都不可能的事!”
“男人四十一枝花!而且您这体力,跟人家再生一个绝对不成问题!”
薛延分析的头头是道,薛父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铁青。
“你简直要气死我!说了没有就没有!”待不下去了,薛父无奈的起身,准备离开。
薛延的好奇心上来了,拽着他不依不饶的问:“所以到底是谁?你就跟我说一下,我是你儿子,你怕什么!”
“说了没有人,我只不过是刚学会发短信,所以私底下想练习一下!”
薛父被他搅得烦得慌,讲话的语调瞬间抬高了八度。
感谢他这一声吼,一下子把薛延威慑住了,于是病房里一时没人讲话。但相应的,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格外响亮。
薛延的目光直直的朝着薛父的口袋而去。从他的口袋里传出无比清晰的声音,而且锲而不舍的响了两下。
薛父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
薛延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一字一句,十分字正腔圆的重复半分钟前他刚说过的话:
“不会发短信,只是练习?”
骗谁呢!
“你刚刚,不是单纯的吼我,应该是恼羞成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