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邢队朝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马上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医生给牵制住了。
医生见自己不能动弹,着急的冲他嚷嚷:“你要打也别让我看见!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义务!”
邢队一听,朝二人使个眼色,“把他带上去。”
那医生完全没料到,前一秒还对他说感谢的人,下一秒会如此待他。震惊之下,他甚至忘记了反抗。
直到一只脚已经迈上楼梯了,他才扭着脖子拼命的挣扎,剧烈的动作让他的口罩都快掉了。
“我说你!你把他带回去让他一辈子在监狱里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打死?”
他旁边两个人不让他再说,坚决的带他上楼梯。
“你要真打死他!也就跟他没什么不一样!同样是打人,你就算是个警察,你也是犯法的!”
邢队听的头疼,蹙起眉心,头也不回道:“吵死了,你们两个动作就不会快点?!”
他两个下属顿时加快脚步,几乎是把医生悬空给拎了上去。
底下终于清静了。
邢队这才在孟尧面前蹲下来,视线跟他平行,淡淡的问:“后悔吗?把我耍的团团转?”
孟尧捂着头,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血也在汩汩的往外流,但他就是不想认错。
他甚至仍旧觉得爽!
“这么对你们的,我应该是第一个。”他偏了下头,邪气的笑起来,丝毫不去管这个动作会让血流进他的眼里、嘴里。
“你想打我就尽管来吧,”他无所谓的笑笑,挑衅的看着邢队,“反正我已经爽到了,你就算把我打死,也不能承认你被我打败的事实。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听到孟尧的发言,不止是邢队,旁边跟着他下来的他手下也憋不住了。
都是男人,直接就开始摩拳擦掌,骂道:“还手下败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打你了,妈的老子也想打!”
“打的他没法说话!太嚣张了这玩意!”
几个暴躁的看样子直接就要扑上去。
这时邢队不紧不慢地举起一只手,制止了他们。手下们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薛延,已经开始慢慢开始醒来。
他的眼皮在剧烈颤抖。
邢队就蹲在他旁边,见状凑过去轻声喊:“薛少!”
薛延好像是听见了,却又好像没听见。他的小指关节轻微的动了下,说是动,其实完全是抽搐,但这个发现让邢队又惊又喜,声音提高了点又喊:“薛少!”
这下,薛延是真听见了。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他的眼皮抖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
刚醒来的人视线没有焦距,看到凑得离自己极近的邢队,薛延马上以为那又是孟尧,条件反射的一拳就揍了过去。
“啊痛痛痛痛!”
饶是邢队上过格斗课,而且训练的很出色,在薛延这又快又准的一击之下仍旧没躲开。
他勉强赶在拳头落在自己鼻子之前偏转了一下头部。
于是这一勾拳狠狠打在了他左脸的颧骨处,下一秒,邢队捧着脸一跳三尺高!
“卧槽薛少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薛延迅速清醒,在意识到自己的拳头能打人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救了。
但还是没收住这一拳。
他抱歉的看着邢队,良久开口道:“抱歉。”
邢队被他哑的不像样的嗓子给镇住,道:“你那声道怎么回事?孟尧给你喝硫酸了?”
薛延懒得搭理他。
他这才刚醒来,还十分虚弱,这人就开始给他贫。
好在邢队贫是贫了点儿,关键时刻还是有一个队长的沉着稳定的。他马上就开始替薛延找水。
像他们这种开车过来的,车上一般都储备的有水。马上,薛延就被扶起来,撑着身体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七八瓶矿泉水。
邢队看他这架势,暗自嘀咕:“你还好吧?不然让医生看看?可别好不容易人救出来了,人却出了问题。”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薛延正低头按摩自己被长时间捆住的地方。
“你那鼻子怎么样?”
有了邢队的提醒,薛延这才想起来被迷晕之前的事。他抬起手,小心翼翼摸了下鼻子,结果摸到的全是棉布。
“早让医生给你包扎过了!不然你现在血都流干净了。”邢队莫名觉得现在的薛延很二。
不过刚醒嘛,这个状态,可以谅解。
他又把还跪在地上的孟尧一脚给踢过来,邀功似的道:“就等你起来收拾他,想怎么整都行,只要不弄死,一切都好说!”
但薛延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他拿着镜子正忙着看自己有没有破相。那可是他的鼻子啊!高挺的鼻梁一直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放心吧放心吧,医生都说了只要你去住院,等到伤口好了,保证一点疤都不会留!”
邢队作为一个糙爷们,十分看不惯薛延这种不关心怎么报复只关心自己那张脸的精致人,他心道还照镜子呢,老子多久没洗脸了都不记得!
但这些话他当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让薛延不高兴了最终倒霉的绝对还是他。这人折磨人的办法可多的很,而且还是个腹黑的主,不动声色给人使绊子,防都防不住!
薛延对着镜子看了会儿,确定自己除了鼻子出血外,其他地方安好如昔。这才分神问道:“怎么找到我的?”
“哈哈,小事一桩!”邢队十分谦虚的摆摆手,那意思是不用太感谢他。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把自己是怎么找到了那个玉器老板,接着又威逼利诱对方说出了跟孟尧的关系,后来又刚好救护车呼啸而过引起他的注意,等等这些绘声绘色的讲一遍。
结果不等他开口,薛延便白了他一眼道:“小事?看看我被囚禁了多久!就你这办事效率,我要是命不那么硬,早死了!”
邢队无语凝噎。
他的手下在旁边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好歹也是把我找到了。”薛延说着拧开一瓶矿泉水,优雅的抿了一小口。
这一口喝进嘴巴里他才发现,刚孟尧踢他那一下,应该嘴里也流了血,现下满嘴的铁锈腥味混合着矿泉水的甘甜味,那味道,叫一个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