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谢?
薛延听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答案就跟“你救了我,我得以身相许”一样,怎么听都有种为了报答而献身的感觉。
他忍不住求证:“是为了感谢我今晚带你来这儿吗?告诉了你我父亲喜欢什么,所以你心怀感激而亲我……”
周子琳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她头一次做这种事,以为好不容易主动下对方马上就会反客为主,然后她就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不料今晚薛延的话异常的多,她又是个害羞的性格。
要她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接吻不需要理由,就只管亲,来吧”这种?
就只想一下那场景,周子琳就觉得自己要羞愧的晕倒了。
她是真的没法变得大胆奔放,可看薛延这样子,他倒挺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
薛延见她沉默,本来的满心欢喜瞬间消失,沉默就是默认了。他想,她还真是为了报答我而亲他?
有点难以置信的同时,又觉得情理之中,这的确是她这个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就像他之前请她父母吃饭时,她把他拉出来跟他说会还钱一样,这次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他了,才出此下策。
皱了下眉,薛延又抓起她的手,道:“下次别这样了,我不需要你这样感谢我。”说完不等她回答便拉着她继续走。
他现在只想把她赶紧丢回房间然后回去洗澡。
把他兴致挑了起来却跟他说是为了报答?薛延在黑暗里紧紧拧眉,一脸阴郁,头一次觉得“报恩”两个字这么招人烦。
周子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木头一样被他拉着。
等到了房门口,她刚鼓足勇气准备开口,薛延却像一头敏捷的猎豹般,一个闪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屋门也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关上。
周子琳:“……”准备好的话全部泡汤了。
她想去敲他的门,却又害怕徐管或者薛父会听见。紧张的揣着手,她想,万一被长辈误会,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回房睡觉。
殊不知,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她才沉沉睡去。
……
翌日,饭桌上的两人都顶着熊猫眼。
薛父早就坐在饭桌旁,神采奕奕的边吃饭边浏览今天的新闻了,见他俩全程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头吃饭,顿时一阵心烦。
大清早的,谁不想看见那种活力满满的年轻人?
这两个都这么死气沉沉的,薛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心道,难不成昨晚偷鸡去了!
本着食不言的准则,薛父一直等到三个人都吃完饭了,这才把手里的报纸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周子琳浑身一震。
薛延则是见怪不怪:“怎么,您昨晚也没睡好?”
说着他瞄了周子琳一眼,昨晚他想了一夜,也不明白她这种“报恩”意识是从哪里学来的,他无数次想冲去隔壁告诉她,“知恩图报”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但都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这么个胡思乱想法,他自然一整晚都没睡好!
但是她为什么也看起来精神很萎靡的样子?薛延想不通,难不成她一晚上都在想那幅画?
“年轻人得有个年轻人的样子!”薛父威严的开口,视线在二人间来回巡视,“看看你们!一脸倦容,不用问就知道昨晚一定偷鸡摸狗去了!不打自招!”
周子琳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她想,薛父一定在想她跟薛延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会不会想到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然后就断定她是个随便的女人?
“您还是快点上班去吧。”
薛延一点都不想回忆昨晚,他一向撩妹一撩一个准,却在周子琳这里样样行不通。
太丢脸了,他想忘却。
薛父却一个眼刀杀过来:“我上不上班需要你在这儿说!倒是你,我交给你的那个项目谈的怎么样了?”
见薛父的注意力暂时被薛延吸引过去,周子琳小小的松了口气。
她今天也有事要做,既然昨天已经明白薛父的兴趣点,她就要投其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自己刷点好感值。
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给薛父送点儿什么好。
拍卖画,她肯定是买不起的,就算把她卖了,也不一定能值那么多钱。送点跟画作鉴赏有关的书籍?她也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但又觉得太刻意了。
薛父眼光这么毒辣,收到这种礼物,一定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一定是薛延告诉她的。
周子琳烦躁的抓乱了头发,就算是设计图想不出来时她也没这么焦急过。如今只觉得自己没用!
“周小姐今天有什么安排?”冷不防地,薛父突然又对她发问了。
周子琳吃惊的差点呛着。
抬起头,她惊疑不定的看了薛延一眼,后者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我尽力了,还是阻拦不住他去找你的茬,自求多福吧。
接收到这些讯息,周子琳在短短一天内第无数次的的后悔她为什么要来住薛延家。
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薛父丝毫不觉得自己很吓人,自以为十分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但在周子琳眼里,这语气跟“我问你问题你怎么敢不回答!”没什么两样。
“不,不难回答!”周子琳痛苦的扯起嘴角,艰难的给了薛父一个笑脸。
薛延在旁边憋笑。
薛父又道:“昨日周小姐刚到,我便没有过多询问关于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但是今天作为薛延的父亲,我不得不请周小姐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跟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了。你觉得如何?”
一番话彬彬有礼,却又暗藏杀机。乍一听没什么深意,仔细体会却处处是陷阱。
周子琳只觉得薛父这样跟她讲话,真是把她放在了一个贵宾的地位,她敢肯定,以薛父这个身份,就算对方是同样坐拥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大佬,他也不会太将对方放在眼里。
而之所以对她这么客气,完全是因为他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跟她对话。
想到这一点,周子琳立刻恭恭敬敬地开口:“这是应该的,薛总,我觉得十分有这个必要。”
薛父满意的点头。
“请问周小姐有什么要先说的吗?”他的本意是本着礼貌的态度问一下,想来周子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要说的。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周子琳还真道:“有。”
“有?”薛父诧异的看着她,“那你说。”
“我是觉得……您挺年轻的,不,不算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