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柳珺钰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挺直了身板,冷漠说着。
安振东嘴角间的笑意不减,像是自行无视了柳珺钰一样,依旧面不改色地望着我,“怎么样,明月小姐,你开一个价。”
安振东口中说的开价自然是要做我金主了。
到底是谁给安振东自信,认为我还是会再次相信他,投奔于他。
我挑眉,嘴角微勾,笑容迎面,话语中有着不尽的挑衅,
“柳小姐好像还在这里。”
安振东一听,像是带着莫名的悟性笑了笑,一脸有意思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但是一旁的柳珺钰脸色由白转青,香肩颤了颤,“安振东!”
柳珺钰的怒斥无法令安振东半分为之动容。
“你以为你是什么?蓝老板对你有行区区,但你在我这里别张牙舞爪的,我柳珺钰不受这个气。”
柳珺钰说完后破门而出。
我甚至诧异,柳珺钰是不是不知道安振东真正的为人,所以才把他当做了一般的有钱男人。
以至于她这么理直气壮的顶撞安振东。
我看着柳珺钰身影完全离开后才轻描淡写道,“安先生真是白眼狼。”
我笑着说着,但是我相信安振东听得出我口吻中的蔑视。
他定性不是一般的好,不单单是神色,还有语气,都是沉着中带着莫名的笑意,
“明月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考虑不是吗?”
我语句自此自终都是不带任何温度的,听到他这么自信的一句后,我也只是冷漠一笑,
“安先生这次怕是要失望了。”
我及其委婉的间接拒绝了他的话,随后离开。
却在出大门口的时候,撞见了一席神秘黑色直身长旗袍的蓝老板。
两个人一抬头,都是触不及防的,她眼中闪过惊讶后恢复平静,
“这么快就走了?”
蓝老板弯下眉角,笑盈盈地问我。
我冷漠着望着她,半响后才答非所问道,“小心一点安振东,他这个人心机深不见底。”
蓝老板眼中乍现几分复杂的光芒,随即消失于九霄云外中。
我已经不想等她说下句了便直接离开。
本想着直接回去,却是在半路看到了一个很像柳珺钰的女人。
我示意计程车司机停车,车窗缓缓被拉下,我望着不远处昏黑的角落。
那边疑似有几个人在那里,我看清了很像柳珺钰的女人的似乎被好几个人一起围了起来。
我看了良久,才对司机淡淡道,“走吧。”
咎由自取的人,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要抽身进去。
……
黑夜漫漫,点点星星无法给漆黑无光的夜空增添半分明亮。
回到旅舍,我反手把房间门关上了,但却在关上的一刻才看到了房间里的母亲。
“你刚刚去哪了?”她坐在沙发上,直到我进来后,才扭头看向我。
我敏感地发现了母亲的情绪并不怎么好,一时间回答起来也变得更谨慎了。
我关上门,轻描淡写地说,“刚好出去一趟。”
我的语气已经尽量没有那么攻击感,甚至自己都觉得像是往常一般。
然而母亲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抬了抬眉,没立刻说话,只是示意我坐下来。
“怎么会巧到直接去了星城会所?”母亲比着自己精致的指甲,突然问道。
我的心里一沉,没想到母亲会发现了我的去向。
还没从母亲突然回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她就又扔了一个炸弹下来。
似是非要把我内心的一点一滴都压榨出来。
“母亲又怎么知道?”我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笑盈盈地问,“难道…母亲也去了?”
我并没有提到星城会所,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我说的去的地方是什么。
今晚星城会所的晚会,母亲为什么要去?
我的试探是不动声色,甚至都会装了,看向她的神情是自然地镇定带着惊讶。
之前的我不会对母亲这样,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对母亲有所隐瞒了。
“这不是你应该关注的话题。”她放下手,终于把眼神移向了我,只是优雅不改地说道。
我正等着她这句话,笑得云淡风轻,“那母亲也没必要对我的闲逛想太多。”
天知道明明这应该看起来像是母女聊天的画面,现实却像是在枪林弹雨中的气势。
我们之间已经渐渐地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了。
母亲也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会顶撞她,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了。
但是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她估计也知道后来再聊也只能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明月,你不应该这样的。”她只说了一句话,就站了起来,干脆利落地走了。
我却疾步跟了上去,在她打开门快要离开的时候拦住了她。
母亲停下脚步,看着被我握住的手腕,良久才抬头看向我。
“母亲,我已经长大了。”
我已经长大了,能够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
我直至现在,还是不能够明白为什么我已经面面俱到了,还是不如百合讨好,甚至明明做对的事情,母亲还是各种挑剔。
我想我不应该在意这些的,但是我忍不住。
就算是她把我当成一个赚钱的机器,没关系,我不在意,不就是当个ji吗,就算说是高级情人,又怎么样。
这些都没关系,但能不能,至少能不能给我一点肯定?
对我所做过的,对我的事情哪怕有一点点肯定,有一点点关心?!
我的内心是痛苦而挣扎的,我却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也没有甩开我的手,两个人都在沉默。
而我从她仿若深渊的眼神中什么也看不清,反而更感觉到一股弥漫的冷意席卷而来。
“很好。”良久之后,母亲笑了,缓慢地跟我说了两个字。
我并没有为之动摇,依旧攥住母亲的手。
这是一个无声的对决。
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但是我只能抓住眼前的东西,就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我仅有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