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派人过来把人给带走了。
母亲虽然人还在旅舍,但是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牧野找了我,要求带母亲回去录口供,我也要去。
我没有借口拒绝,而且在公,他的身份是警察。
我刚想找母亲,母亲却自己走了出来,她换了一套衣服脸上贴了一个消炎的创可贴。
看上去,她心情似乎不错。
旅舍一个从外面刚回来还不知道旅舍发生了命案的一个女孩向母亲问好,还夸了母亲心情不错。
母亲似笑非笑,但是嘴角还是微微勾起,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
“该滚到底人虽然便宜她了,但还是滚远了。”
风一下子便从我眉间额旁吹过,却给我的心带来了一丝凉意。
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母亲会成为杀人的魔头。
因为除掉一个人,让她永远消失太过容易,只要你越过法律,一切都可成为可能。
而最重要也是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快爽的感觉,会上瘾,回着魔。
……
警察局里,我和母亲分别呆在两个不一样的房间,我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下口供。
事完后,转身过后却看见牧野靠在门框那边抽着烟。
我厌恶地抬手空挥了一下空气,“这里是警察局,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忌?”
牧野吸了一口香烟,眼睛眯了眯,“我需要避忌什么?”
烟雾随着他张嘴说话的同时在他嘴边耳朵旁呼之而出。
我的意思是难道他带着警察的这个身份也可以把警察局当成自己的家那样为所欲为的吗?
牧野见那给我做口供的人完事后出去了他才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母亲那边怎么样了?”
我出口问道,牧野却给我随意抛来一个面包,“警察局福利。”
我漠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面包,虽然,自己也是饿了,但是却对这个面包毫无食欲。
牧野一只手摊放在坐着的木椅上,另外一只脚勾在了桌子边边上,整个人连带着木椅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倾斜着,样子散漫,只管快活地抽着烟,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吃掉。”牧野不可一世地命令到,我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他,讥讽道,“凭什么?”
牧野歪着头,手指夹出了刚还叼在嘴边的香烟,手指朝我这边指着,“我命令你吃下。”
我呵了一声,拿起面包,随意地望了两眼又扔下,“现在的警察都管的那么多的吗?我爱吃不吃,你还想管我?”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牧野半边脸都是阴影来的。
我看到他饶有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凑近了我面前,不紧不慢道,
“你要是想再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东西,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张牙舞爪的,在我面前还是听话一点好。,”
我的额头稍稍冒起了黑线,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欠揍的很。
我负气地拿起面包,一脸不爽的撕开了袋子。
牧野冷讽似的啧了我一声,“袋子跟你有仇?”
我耸耸肩,故意露出强扯的微笑往他脸上一凑,“没有。”
许是见我顺从了他的意,牧野便直接跟我说着,“你母亲那边不用瞎操心,她没有撒谎。”
我撕面包的手势突然停了下来。
牧野继续道,“你母亲说得没有错,她的确是没有杀曲笑笑,曲笑笑已经被证实是服药自杀的了。”
“可是她一进来就是被我捆绑住。”
我若有所思的皱紧了眉心,把手中的面包推到了一边,牧野视线转移了过来,我跟他对视了一眼,无奈地伸手又把面包移了回来。
“难道她是从一开始就备好了毒药了吗?”
“不。”牧野打断了我的话,“应该说是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吃了,她吃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而且药性很强,她早就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我捏了捏手中的面包,这个女人真是神经病一样的存在,可是不应该啊,他做了那么多难道最后只是一心求死?
而且听她的口吻,她好像已经知道了,蓝老板肯定会过来母亲这边要人,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她性子有这么刚烈的一面?
牧野似乎看穿了我的疑问,“你不用想了,你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死了就算录取,也死不足惜。”
我的眉挑了挑,好一个死不足惜,不过,牧野说得也的确在理。
既然心中的疑虑已经没有了,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没有来警察局那时那么低沉。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我回过头,便看到了母亲和一名穿着制服的女警察站在门外。
母亲姿容从容淡定,眼睛瞟了我一眼,随后向牧野问道,“我跟明月可以走了吗?”
我看了牧野一眼,只见他抬头与我对视,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摸不透的东西,他没有说话。
我自己站了起来,母亲见我起来,也转身便出去了,我回头看了牧野一眼,只见他一心思又抽了一根烟,我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母亲把我带去了一个较为荒凉的公路边上。
她走到了马路的围栏边上站着,看着远处,眼神有些迷离。
我不明所以地站在她身边,母亲突然问了句,“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我愣了愣,没有着急着回答。
但是心中却也在细细想着答案。
母亲……在我心中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似乎有点难回答。
“问题很难为情吗?”
母亲见我没有答,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转头又直视着远方,像是放松式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你自小我就对你严格苛刻,形象自然是好不了哪里去了。”
“不是的。”
我急急回道,心中却是五味杂全,母亲说的轻巧,但是此情此景,却不难让我感觉到这其中的无奈和心酸。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没有人活得容易。
这个道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