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还是慢慢地转头看向母亲跟百合那边。
却真的没有再冲动了。
“谢云蕊，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人是我杀的。”母亲干脆利落地说，显然是要护着百合到底了，
“如果你有什么想报复的话，直接向我来。”
她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即使其实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根本就不是她做的事。
谢云蕊的父母是车祸死的，但是车祸前却有人打电话给谢云蕊。
这样的挑衅行为，如果不是恨到极点，怎么会这么做，除非凶手本来就很变态。
做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凡事留点情面，绝对比什么都不放过要好很多。
而母亲之前却说是因为对谢云蕊的父母不喜才这么做，显然不合理。
“母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我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母亲是最会留情面的人，而且她对谢云蕊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绝对不会恨。
这个说法，无论是从哪里解释都不对劲的。
百合故作无辜，“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呀。”
对于百合来说，即使你把证据都放在她面前，她都有能力扳回去，更别说现在根本可以说是没证据。
那个u盘虽然让我们都知道了凶手并非母亲。
但是在警方看来这证据绝对是不够的。
最多只能请百合去喝杯茶，别的就不能做了。
所以我说谢云蕊莽撞，没有一点之前调教时的风范。
不过是这样，就彻底乱了她的阵脚。
“为她隐瞒这么多事情，值得吗？”我缓缓地拿起一旁的茶，并没有因为烫而放下手。
谢云蕊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却很听从我的话没有捣乱。
“明月，我知道你还在生百合的气。”
良久的沉默之后，母亲叹了口气，把后面帮她捶背的百合的手拿了起来，
“是不是当初我把赵昌的合约给了百合，从那个时候起就看不顺她。”
百合顺从地停下了动作，一只手被母亲攥着，听着母亲的话，就摆了一个极其委屈的表情，让我真的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我没有。”
听着母亲越说越离谱的话，我却越觉得不耐烦了，更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纵然当时我确实是有点生气，可是早就已经淡忘。
而在这个时候，我也才恍然明白，原来每一件事情都被母亲记在心底里，等到现在才一一地揭开。
只觉得现在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好像倒了一整瓶醋在身上一般。
由外及内，酸到了心。
她跟我一样，却有人护着。
而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来自己抚慰伤口，根本就没有关心这些。
母亲，对于我，只注重结果，无论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好脸色看。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
“下次如果再这么差，直接退学不用读了。”
这是小时候的我，因为傻傻被人偷看试卷答案，老师发现之后直接给了个零分。
我回去的时候，让母亲签名，她只冷冷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
“你被打，不会自己报复回去的吗？没有一点气候成什么样子。”
我被人打得脸肿得完全不能见人的时候，以为母亲会安慰我，却得到这样一句漠然的话。
……
所以从小到大，我早就已经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怎么只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虽然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样的习惯，会不会太可怕，太可怜了点？！
“既然母亲这样说，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想到这里，焉地站了起来，扯着谢云蕊直接就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回去吧。”
母亲并没有喊住我，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我把谢云蕊直接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里，她坐下来的时候依旧沉默不语，但是我却从他的行动中看出了她的抗拒之意。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只有一句，现在时机还不够。
“你这一次太冲动了。”我闭了闭眼睛，良久之后又睁了开，手里拿的就是一个u盘，“你以为这个u盘有用吗？”
谢云蕊愣了愣，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个u盘。
这是牧野塞给我的，虽然这确实是证据，但是因为明显不够只认你一个人，所以被牧野又退了回去。
“根本就不足够是证据！”
我直接把这个东西扔到桌面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谢云蕊。
“明月姐…”她终于是明白过来我的用心良苦了，踌躇着喊了一句，后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事关她的亲人，她肯定会有些失态，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谢云蕊，我告诉你。”我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我说过要帮你，无论是母亲还是百合，只要是真相，我就帮你。”
这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的话，确实没有说错，现在我已经彻底失望了，对母亲跟百合，如果这都是百合的错，我能够忍受。
但是我无法接受母亲对她无限的纵容。
这会毁了一个人，无论是谁。
良久，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些终究不关我的事情，现在也没有一个头绪，便只能先放下不管。
“但是你这一次完全是打草惊蛇了。”
说到这里，我便把上一次在会所里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牵扯了那么多，这事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
“我现在还在会所那边我会尽量帮你查出来的。”我沉着声音说道。
“好，明月姐。”
这下子她终于是明白了。
谢云蕊其实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只不过是因为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让她蒙蔽了自我而已，一旦跟她分析清楚利害，她自然就会知道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乱来。”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同时也为解决了一件事情而松了一口气。
“最近怎么样？”
虽然我有些疲倦，但是面对甘玉河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