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看了向珀一眼,眼神复杂极了。
这人是把自己当作全能了吗?
要是什么事情,都如他所想,那么容易解决的话,他还发什么愁?
那个瞬间,他很怀疑,自己当然收下这两个徒弟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个比一个能闹事。
“他受了罚,你也逃不了,回去吧,一个月内不许出院子。”甩下一句话,无念飘然远去。
夜色四合,无念就着微凉的山风,坐在后山清心崖前。
初春的风还有着西风的凛冽,将他的衣袍拂起。
无念眼睛微闭,盘坐在地,手端在胸前结出一个手印,“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宫家主。”
山风微微滞了一瞬,无念的身后一片寂静。
无念也不急,说过那句话后再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人才缓缓自阴影中走出来。
宫昆一双眼睛阴鸷地看着无念的背影。那人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
“无念,把人交出来。”
宫昆的声音淬着冰,冷得吓人。
无念道:“不行。”
“你找死吗!”宫昆怒了,“我宫家也不是好惹的,你以有白家给你撑脸我就不敢动你了!”
手掌一翻,一把细长的苗刀样的武器出现在他手中,周身灵力汹涌吞吐,强大的威压朝着无念扑去。
无念冷哼一声,兀自岿然不动,如泰山一般盘坐在高崖之上。
那扑面而来的威压,于他而言,跟羽毛一般,毫无影响。
“宫昆,你别忘了,你们之前的约定,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宫昆一怔,眼底的神色猛地变幻了几下。
眼中尽是不甘。
“那小子跑到我家里动手,难道还不让我出出气!”
“只要不是在我青屿观,你想怎么着都可以。”
“只要不在青屿观,我想怎么都可以?”
宫昆不相信地重复了一次。
不怪他不相信,而是他也不想跟无念对上,毕竟多个敌人不是好事。
无念倒是没什么感觉,很淡定地应了一句,跟就在菜市场买菜似的,随意得很,“确定。”
见他应下,宫昆也不再强求。
他不是说了吗,只要不在青屿观,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以白家那小子的性子,他不相信他能够在这青屿观里窝一辈子。
全身灵力瞬间收敛,脸上的凶狠立刻褪去,又恢复了惯常有的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收起刀,宫昆道:“即是如此,在下打扰了。”
“宫家主好走不送。”
身后一阵清风平地而起,无念一直紧闭的眸子睁开了,向来含笑的眼中掠过两分担忧。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哎,各人各有各人的福,自求多福吧。”
自那天被禁足后,白棋已经被关在后山禁半个多月了。
每天除了送吃的的师兄们外,他就没有见到过一个活物,包括各类虫。
更别说那个整天板着脸,放着冷气的冰块向珀了。
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几次三番想偷跑出去,每次连门都没出成,就被人堵了回来。
这一闷,又是好几天。
“啊!!!”白棋看着面前已经翻烂了的书,想疯,“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真疯给你们看了啊!”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主!
门外一片安静。
“好师兄,你们就行行好嘛,放我出去吧,我给你们带桃花酿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白棋在竭尽全力地引诱着他的师兄们。
院子里依旧毫无声响。
“师兄!你们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绝食了啊!”
见说不动,他只能来狠的了。
一直安静的院子里总算有了一声人气。
“不成,师父说了,你若是绝食就让我们灌。你是男人,让我们不必怜惜你。”
这声音清清冷冷的,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白棋虽然看不到说话人的脸,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外面这货眼下很高兴。
“那你不放我出去,我就……就说你非礼我!”
白棋眼珠子一转,他要放大招了!
外面的人果然一怔,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什么!都是男人,谁要非礼你!”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非礼女人罗?”白棋心底暗笑,将人往偏路上引。
外面的人也上道,还真入了圈套。
那人气急败坏地叫着,“胡说胡说!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白棋心底那叫一个乐啊,见人上了勾,继续威逼利诱,活脱脱地像一个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那这样,你放我出去走走,我就说你没想过。”
外面的人安静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要不要这样做。
白棋心道有戏,不遗余力地继续引诱,“你放心,师弟我说话算话,保证不联累你,而且还给你带好酒。”
“那我要桃花酿。”
“……好,桃花酿。”
外面的人毫不犹豫地应下他的要求,更是上道的提出条件。
白棋一想到那几百两银子一壶的酒,顿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不过能够出去就成了,钱不是问题。
在师兄刻意放水之下,白棋一路畅行无阻,顺利地摸到向珀住的院子。人还没靠近,一股股杀气却毫无阻碍地冲了出来。
“咦?”
白棋疑惑了一下,脚步微顿。
只是片刻,白棋立刻往向珀住的院子跑去。
他没有灵力,为防被人发现,他一路上极尽可能地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小心地靠近那个院子。
院子里向珀长身立于庭中,四周围了不下十个黑衣人。
那些人气息似乎不稳,身上还带了几道伤,看样子他们已经交过手了。
再看向向珀,他虽然气息没有什么改变,但是白棋还是看出了些许不同来。
若是换了平常,向珀早将这些人解决了。
但是今天却站在院子里,跟他们玩大眼瞪小眼?
那些黑衣人借着这点时间休息了一下,稍稍恢复些许,交换一个眼神,又朝向珀杀去。那些人进退有致,手起刀落很是干脆。
“奇怪,我那个爹是从哪里这些人?倒是跟之前来杀我的不太一样了啊。”白棋窝在墙角,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