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
眼看着强硬让他放人是肯定不成的了,白棋决定换一个方法。
一双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孟灵渠,清透的眸子里盛满了可怜兮兮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哭出来。
别说孟灵渠了,就是白棋自己,都被自己给狠狠地恶心了一把。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堕落到靠卖惨来求生了。
想想也是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他就不知道了。
孟灵渠看了他一眼,身体狠狠地一抖,别开脸,不去看惨兮兮的白棋。
“不行,老爷交待了,你现在不可以进去,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事情解决了,老爷自然会见你。“
孟灵渠满心不忍、干脆果断地拒绝了他。
“孟叔,”白棋不打算就这么放弃,“那宫昆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肯定会借此机会大肆坑那个老头子的,你难道忍心?”
看到孟灵渠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忍心,白棋继续引诱。
“再说,那宫昆一心认定是我偷了他东西,万一一言不和动起手来,一不小心伤了爹,你会放心?”
孟灵渠眸光猛地晃了晃。
白棋一看,心道,有戏!
继续不遗余力地的劝说着孟灵渠。
谁知道,任他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这人还是不为所动,由着他说死说活,就是不放人。白棋那叫一个气啊。
“孟叔,我是白家的小少爷,你只是我白府的管家,现在我命令你,赶紧放了我!”
一计不成,又成一计的白家少爷,直接端起了主子的架势。
孟灵渠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是白棋分明感受到了,孟灵渠眼神的意思是: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是白家少爷?
被深深嫌弃的白棋:“……”
“别看了,赶紧放我出去!”白棋脸色不变,只是说这话时,底气怎么听怎么不足。
孟灵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太过深邃,看得白棋有些发毛。
正当他以为孟灵渠会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两眼一闭,神游天外去了。
白棋瞬间火大。
张了张嘴,正要动怒时,两道强烈的灵力忽然出现在白家上空。
两道灵力威势十足,在空中纠缠,互不相让。
不过片刻,两道灵力忽然炸开,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在半空中刮起了一阵灵力风暴。
这动静太大,将四周的修者都惊动了。
孟灵渠两眼猛然睁开,眼中冷光闪动,挑开车帘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他身后的白棋身体猛地一僵。
这两道灵力,其中一道他不熟悉,但是另外一道却熟悉得很,是他家老头子,白玉钦的。确定了他的,那另外一道就不难猜了。
“宫昆!”
白棋咬牙叫出一个名字。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松开我!”白棋眼神冷得跟三九寒冬里的冰一样,寒彻入骨。
孟灵渠一心扑在府里那位的身上,根本没留意他,身形一闪,自马车里消失了,走之前,一道命令似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
“……”
白棋想骂人,但是想骂的人已经走了,骂也听不见。
“我去!”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人就直接将他甩在这里,一个眼神都不给的是吧。
也不知道里面那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动上手了,只怕再怎么也不太好吧。
虽然他家老头子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一边找人杀自己,一面又让人保护自己,可是他眼底深处的爱他还是能够感觉到。
不然他也不会专门跑回来一趟。
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好。
他看了眼被锁灵禁固的马车,一阵头大。
“冰块,你在不在,赶紧把我给弄出去。”
白棋没办法了,侧耳屏息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安安静静地,车帘又挡得死死的,让他看不到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他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外面没动静。
向珀其实就在附近,马车的锁灵只禁固人,并不阻隔声音,里面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白家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
听到白棋在叫自己,这才淡淡地收回目光,朝马车看去。
外面没有声音,白棋有些焦急,怕向珀不在。
那他就真得在这里等着了。
“冰块?冰块你在不在啊,在的话吱一声啊。”
向珀依旧站着,看着他,等马车里的声音消失了,这才悠悠然抬手,手掌一翻,长剑入手,手起剑落,一道凌利的剑气将马车斩成两半。
白棋愣愣地看着面前距离自己脚尖不到半分的裂纹,一滴冷汗自额角默默落下。
眼神闪了闪,抬头时,满是惊惧地看了始作俑者一眼,“冰、冰块,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不然这剑怎么斩得如此准,准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使唤人家使唤得太自然,做得太过火了,惹得人家不高兴了。
向珀淡漠地收剑入鞘,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了句,“失手了。”
“……”
他应该相信吗?
好吧,就当是真的失手了吧。
白棋没有心思跟他争辩,跳下马车往白府跑。
看着白棋头也不回地走远,向珀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的烦燥跟了上去。
刚才那一手根本就是他故意的。
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从来不会有失手这一说。
不过是太多的事情滑过心头,心中情绪翻涌间,一时气闷所致。
气那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气他怎么能够对眼前的事情丝毫不为所动。他用尽全力来寻他,却是眼下这个境地,叫他怎么会不怨不气?
封平内外交困,他却毫无察觉。
还没有丝毫长进。
但凡他有一点上进心,他心里也许也会好过些许。
收起外露的情绪,举目望去,白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向珀急忙追上去,两人刚走到门口,正要进门,向珀忽然扯过他的领子,将人带到阴影里隐藏起来。
白棋狠狠地瞪了身后的人两眼,嘴被捂着,他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来威胁了。
身后的人不为所动,示意他自己看。
白棋抬头,只见刚才还紧闭的大门被人自里面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门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