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对自己身上的伤,向珀向来不上心。
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无所谓地抛出两个字。
他是不在意,白棋却不能不在意。
看向向珀的眼神愈加的复杂。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正打算起身,向珀眼疾手快,一剑封喉。
白棋看都不看黑衣人的尸体一眼,只是担心地看着向珀。那些黑衣人又围了上来,眼见向珀又准备去拼命。
白棋忽然伸手,将向珀拉住。
在向珀不解地目光中,道:“这么多人,打不过的,赶紧的,跟我来。”
不管向珀什么意思,拉着他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那个方向是断崖啊。
向珀手腕一转,挣脱白棋的钳制:“这边是断崖,没有生路。等下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跑。”只要他跑了,自己怎么着都可以脱身。
见向珀又要往人群里冲,白棋急忙将人拽回来。
“哎哎,你跟我走吧,这山里我比你熟悉多了,跟我走,保证一定没事。”
看向珀还是不相信自己,白棋无奈地笑了笑:“相信我吧。”他这段时间是在玩,但是并没有白玩啊。
向珀带着浓烈的疑惑,看着白棋一脸坚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松了力道。
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若真是跑不掉了,再让他先走就是了。
傻帽白棋将自己拉着,急急忙忙却有条不紊地寻找着道路。
身后那群黑衣人紧追不舍。
白棋跑得不快,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了,向珀回头看了一眼,拎起白棋的衣领,动起灵力于双足。
足下轻盈似飘叶,脚尖在地上轻轻借力,整个人如疾风一般,飘然而去。只是几息的功夫,将身后的人甩了个七七八八。
白棋复杂地看着他:“既然可以逃跑,那怎么还跟他们打?”
“不成,”向珀忙里偷闲地道,“这里离无相寺太远,跑不到。但是跑到断崖还是可以的。”
“……好吧。”
“到了。”他们率先赶到断崖,身后的黑衣人不过片刻即围了上来。
向珀的灵力刚才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眼下已经没有灵力再与他们硬拼了。
白棋看了那些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拉着向珀就从断崖跳了下去。
身后的黑衣人脚步齐齐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断崖。
不仅是他们愣了,就是向珀都被白棋弄得满头雾水。
他们本身就是在逃命啊,眼下又自己跳崖,是怕自己命太长了吗?
向珀冷了脸。
心里暗暗地骂着白棋有病,正欲运起灵力,将两人带上去。
白棋急忙制止他,笑着在他耳边大声道:“冰块,别急,不会死的。”
向珀:“……”这里能够逃出去?
他心里的疑惑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一处小小的断石。那里只是微微的凸出来的石头。白棋指挥着向珀落在此处,等两人落定,白棋扬着嘴角,道:“你看,那里就是路。”
只见他们不远处正是下山的小道。
这处离那条小道不算远,也就十来丈的距离,以向珀的能力,这是带了个人,照样如履平地。
向珀看得志得意满的白棋,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带着白棋一个纵身,闪到小道上。
“走吧,我们回去。”向珀道。
白棋笑了笑,拉着他往山上走。
回到寺里白棋拉着向珀往陆湘的房间里走,将陆湘从舒服的床上拉出来,催促着他:“赶紧的,冰块儿受伤了,你给看看。”
“啊?”他还能受伤了?“哟,还真是受伤了啊。”
看到向珀身边的伤,他还愣了一下。将人按在桌边坐下,拿出药给他包扎好。“你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受了伤?”
向珀:“没事,遇到些麻烦。”
白棋知道向珀不想说,见陆湘还想再问,打断道:“小陆湘,我何师兄怎么样了?”
陆湘年纪小,一听人打岔,立刻将想问的问题抛之脑后。
“哦,他啊,他现在没事,整个都在研究什么机关之类的,忙得不亦乐乎。”说起这人,陆湘就觉得奇怪。
之前吧也是看书,但是跟现在的人完全不是一个精神头啊。
也不知道向珀对他说了什么。
想着想着,他看向向珀的眼神都变了。就跟见了肉骨头的狼一样,眼神犀利着呢。
向珀不怎么喜欢,就找了个理由走了。
他走了,陆湘就将目光落到白棋身上。
白棋耸肩,他也不知道啊。
那些黑衣人不敢入寺,白棋为了防止再出意外,便老老实实地呆在寺里,也给了向珀休养的时间。
向珀的休养时间有了,白棋又无聊起来了。
整天不是听着和尚们唱经,就是跟远山大师喝茶品茶。他都闲得长毛了。
向珀也知道他的想法,看到他无聊,便打算找些事情让他做。
这不,这天他刚找了个地方,准备找个角落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就被向珀拎了起来。
“冰块儿你干嘛啊,你不去休息,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闲不闲啊你。”白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身体往旁边一侧,不再理会他。
向珀将人拎起来,面无表情地道:“起来。”
“你到底想干嘛啊。”白棋很是无奈。
谁让他打不过人家呢,只能被人跟拎小猫似地拎起来。
“你不是闲得无聊吗,我教你修行。”
“……”白棋惊悚了。
“教我修行?!”他没听错吧!他个没有灵力的废物,竟然说要教他修行?这肯定是他听错了。
向珀很认真地点头,表情十分严肃:“没错。你没有灵力,可以修剑,我可以教教你。”
“不会,没兴趣。”白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向珀哪里会由着他?将人拉起来,严厉道:“由不得你拒绝。”
“哪里有逼着人修行的啊。”白棋既无语又好笑,看着向珀直摇头。
向珀从抽出一柄剑扔给他,不容拒绝地道:“拿起来,我教你。”
“不学。”白棋再次拒绝。
向珀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不学?那我就打到你学!”
第82章 离开倒计时
白棋看了他一眼,看着向珀满脸认真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向珀:“冰块,你不是认真的吧?”
回答他的是向珀直取他右肩的锋利长剑。
白棋挑眉,不闪不避。
他就不相信了,这人拼了命的要救自己,到头来,还能伤了自己不成。
他想得没错,向珀是肯定不会伤了他的,但是!
向珀可以用其他的方法逼迫他!
剑尖点到白棋的肩头。
没有刺进去,也不曾见血。
但是白棋却忍不住的白了脸。
只觉得一股奇怪的力量顺着他的肩头,往他身体里蹿。所过之处,痛苦难挡。
白棋闷哼一声,身体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倏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向珀。
向珀冷冷一笑:“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
“你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痛一痛而已。”说着,他还难得地勾了勾唇。只是那道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白棋被向珀笑得头皮发麻。
这才一招,就将他逼得疼痛难忍,再来几次,只怕得把他痛到想自杀吧。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咬了咬牙,白棋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学,我学还不成吗!”看到向珀满意地点了点头,白棋赶紧道,“先说好,我们换个方法吧!我从来没有学过剑术,你这分明就是欺负我好吧。”
向珀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将剑放下:“好。那我先舞一次,你看,能看懂多少,学多少。”
“好吧。”白棋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白棋看着向珀拿起剑,将速度放缓了不知道多少倍,好让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白棋能够看得清楚明白。
白棋看了几眼,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向珀所授的剑术都是最基本的,但是也是现阶段,于他而言,最容易接受,且足够让他自保的。
不过他看了几次,他也就看不进去了。
毕竟他记一次就能够记下来,再多看几次,那也是白看。
向珀舞了三次,想着向珀应该已经记得差不多了,转过头看他时,却被他气得柳眉倒竖。
“我让你学剑术,你竟然在这里睡觉?!”
白棋一惊,赶紧坐直了身体,装作一直没睡觉的样子,老实巴交地眨了眨眼:“没有,只是我看得入神,自己有了些许的想法,所以就没看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感悟?”向珀可不相信他的鬼话。
白棋自己也懵了。
他能有什么感悟?他就看了一遍,第二遍都没有仔细看,第三次更是直接没看,他能有什么感悟?
向珀的目光太过炙热,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沉吟了一会儿,将刚才看到的剑术快速回想一遍,颇为严肃地道:“刚才观你舞剑,其招式凌利而霸道,每一剑都是直取其要害。方才你所舞的是入门剑术,但是在你手中,却是杀机凛然。”
“但是,我却是认为,剑术不比刀,剑术讲究的是灵活飘逸,其灵动性、技巧性更加讲究。毕竟剑的本身就以轻巧见长,所以我觉得,方才你舞的回风落雪,若是能够将手臂的力量收一些,改用的手腕的劲道,想必其更加灵活。若是遇到对方格挡,无论是收剑还是改刺其他部位,都是最为方便。”
向珀还以为他只是胡说八道,哪里想到这一番话听下来,他竟然听得瞪直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棋。
白棋愣了愣,诧异地道:“怎么,什么问题吗?”
“没有。”向珀道,“只是没想到,你对剑术竟然如此了解,你当真从未接触过?”他有些不相信。
白棋苦苦一笑,摇头。
见他否认,向珀想想之前得到的消息,倒也觉得情理之中。
便将这个话题掠过了,继续讨论着剑术。
这一讨论就是整整一天。
等到晚上,独自一人躺在禅床上时,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想想这么多年他的生活,他都忍不住一阵的苦笑。
自小时候出了那件事情后,他就学会了收敛锋芒,学会了藏拙。不然,他也无法活到现在,只怕早在过去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不知道都死了多少次了。
自那之后,他便每天只去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只去专心做个纨绔子弟。
想到这么多年里承受的一切,父亲的失落,家人的怜悯,其他人的嘲讽,还不无数人的冷眼以对。
不过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又想到今天跟向珀的那番谈话,莫名的,他竟然有着几分期待。
尤其是这段时间,总是看到身边的人因为他而受伤,他心里总是觉得很难过,却又觉得深深的无力。
想着想着,就在他以为今天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的时候,在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了去。
等他睡醒后,他忽然觉得,他没睡好,他还需要再补个觉。
“来了,那就过来继续吧。”
向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淡然地看了白棋两眼。
自从知道他对剑术有极高的造诣后,就再也不肯放过他了,这不,今天又堵着门,要拎他去练习了。
虽然他没有灵力,但是并不妨碍练习剑术。
说不定以他的悟性,可以从剑术里悟出什么来,那到时候就是没有灵力,说不定也能够自保呢?
向珀如是想。
白棋苦着一张脸,开始了每天练剑的苦恼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他几个师兄的伤彻底好的那一天。
“远山大师,您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白棋问。
远山大师含笑看了这几人一眼,见他们都没事了,道:“既然你们的伤已经恢复了,那也是时候拿东西回去了。”
说起这个,白棋脸上一阵狂喜。
他总算可以不用再苦哈哈地练剑了!
那喜笑颜开的表情,惹得向珀一个侧目,吓得白棋赶紧将笑意敛下,装出一副无喜无悲地表情来。
“大师,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师将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吧。”白棋轻咳一声,上前两步,一本正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