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疑惑一个嫌弃,说不出的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陆湘冷哼一声,下巴一扬,懒得去看白棋。
向珀表情依旧冷漠,倒是眼底,难得地染了几分笑意。
秦问看了两人一眼,这么多天,对于两人的恩怨他也心知肚明。看到两人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
笑过之后,秦问严肃地看着陆湘。
“陆湘,你且跟着白小公子,一路上可要保护好白小公子,不可让他出了任何事情。”
“为什么啊,我干嘛要保护他啊。”陆湘嘴一瘪,一脸苦相。
秦问道:“这是为师的命令。”
“……哦。”陆湘幽怨地看了自家师傅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看向白棋时更加嫌弃了。
他不想离开师傅,更不想跟着白棋。
他觉得他要是跟着白棋的话,只怕迟早得是气死的下场。
见陆湘答应了,秦问又道:“白小公子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一身医术却也不错,灵力也不错,保白小公子一路平安不成问题。”
向珀也点头。
白棋知道是推拒不了,便点头应下。
既然已经说妥了,那他就得收拾收拾赶紧滚了。
次日一早,白棋领着陆湘出了茅屋,“冰块,你回去休息吧,好好的养着身体,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接你。”
“嗯。”向珀点头。
看着两人走远,向珀眼底闪过几分忧虑。
“公子放心,有陆湘保护,虽然没有公子亲自来得安全,但是也少有敌手。”知道向珀在担忧什么,秦问宽慰着他。
向珀点头。
“秦老先生,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了。”他指的是自己体内的毒。
秦问笑道:“公子客气。当年我答应过玉佩主人,若是再遇到持玉佩之人,定当全力相助。所以公子不必言谢。”
“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珀慢慢往松林里走去,思绪却飘得远了。
算起来,那时候距离今时今日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吧,没想到居然还能够再见秦问。
不过是一次无意的救命之恩,没想到现在反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其实有没有治疗他都不会有事,最多就是多受一段时间的苦,身体多虚弱一段时间,到时候自然会不药而愈。
但是眼下宫里的情况也有些不稳。
前几天接到毕节的消息,让他赶紧回宫。不然他怎么着也得跟着白棋。免得这人又惹出什么事情来,坏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是自己要找的人,应该不会如此容易就死了吧。
目光悠长地看望向京都的方向,眼中杀机迸裂,那些人不安分,是打定主意,自己短时间不会回宫吧。
此地与无相寺离得还是有些远的,无相寺在西,此地在南,以他们的脚程,得有四五天才能够到。
而在他们的西方,则是他们之前经过的泗水城,在泗水城的北方,正是飞云宗的宗门。
眼下胡不归他们正在四处搜索实在白棋与向珀的踪迹。
他们找了半个来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时间越久,胡不归与宫昆的耐心被一点点磨灭,眼下连搜索的人都收回了大半。
还剩下少许弟子依旧在找人,不过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势头,早就当作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应付。
白棋带着陆湘寻了处小道,他现在不想跟飞云宗的人对上,尤其还有宫昆,更不想惊动了他。等他将无念交待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与他计较不迟。
陆湘自幼生活在这一代,对附近的道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听说白棋要避开那些人,当即找了条路,带着他往无相寺去。有了陆湘带路,白棋一路上顺利多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在第五天清晨,两人总算来到了无相寺门外。
“开门,”白棋上前拍了拍山门,“我是青屿山青屿观无念真人的弟子,此来奉家师之命拜见远山大师,烦请里面的师兄开开门。”
声音方落,“吱呀”一声,厚重的山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和尚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白棋一眼,道:“师兄远来辛苦,请里面休息。”将两人迎入无相寺。
和尚将他们引到禅房,“两位师兄请在此稍做休息,贫僧现在就去请方丈。”
“师兄请便。”
等和尚一走,先前还板着个脸的陆湘立刻剜了白棋一眼,“谁是你师兄。”
“是,你是师弟。”白棋从善如流。
“谁跟你是同一个师傅!”陆湘炸毛,“我要是你这么个师弟,非得气死不可。”
“所以我不拜你师傅为师,就是怕你被气死啊。”
“……真不知道师傅干嘛要让我来陪着你,”陆湘嫌弃得明明白白的,“真是气死我了。”
“别别别,好好活着多好,世界那么大,风景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白棋眼里眉稍全是笑,看陆湘被逗得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直发笑。
这小陆湘性子直爽又毒舌,整日里嫌弃这嫌弃那的,却可爱的紧。
小小的一团,看得他直想将人抱在怀里的揉搓一番,想来手感应该不错。
陆湘还在一旁生着气,哪里知道他在白棋眼里,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团手感不错的青团了。
“方丈到了。”
两人笑闹间,刚才离开的和尚又来了,通报了一声,屋里正闹着的两人立刻噤声,正襟危坐看着门口。
和尚师兄往门口一侧,一个身着明黄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进来。
那人身高八尺,慈眉善目,一对花白的眉毛长长地垂到胸口,身上穿着禅衣,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威严的气息。
“弟子白棋拜见远山大师。”
“小子陆湘见过远山大师。”
远山大师走过来,与两人见了礼,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两位不必客气,请坐。”
“多谢大师。”
两人也不客气,寻了位置坐下。
远山大师道:“无念真人一向可好?”
“谢大师挂念,家师安好,身体健朗。来时家师让弟子向远山大师问好,家师一向记挂大师,若非家师不便前来,定然要亲自来的。”
“尊师与老衲一向关系极佳,多年未见,也颇为挂念。得知他一向安好,老衲也就放心了。”远山大师笑着道:“你们过来应该一月就到,怎么拖到这般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