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让娘好好看看。”蔺夫人看着蔺兰儿,好像有些眼眶微红的样子,心下有疑问想要问,却碍于宋薰也在,便只能闭口不言。
“贤婿。”虽然不想承认宋薰真的是贤婿,但是场面毕竟还是要顾全,蔺夫人即便再怎么不甘愿,好歹蔺兰儿归宁,宋薰陪着回来了。
这算是一种夫家给予的殊荣,算是重视蔺兰儿的表现。
可是宋薰原本的计划就是吧蔺兰儿送到了以后,就找个借口立即离开。谁料想,蔺夫人对着宋熏说道:“贤婿和兰儿这次归家,不如就小住几日。”
宋薰有些为难,想要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蔺兰儿拉住了宋薰的手腕,笑着说道:“夫君住就不住了,就吃个晚膳便回府了。若夫君同意我多住几日,那我也是不甚欢喜的。”
听了蔺兰儿的话宋薰倒是觉得蔺兰儿给自己解了围。
便答应了下来:“那,小婿就叨扰了。”宋薰十分客气,倒是让蔺夫人有些别扭了起来,拉扯着蔺兰儿说:“快进府去,在外面吹风受凉了可不好。”
宋薰只得硬着头皮进去,蔺光谦在前厅的高座上,已经等着宋薰和蔺兰儿的归来。眼见蔺兰儿朝着自己扑了过去,蔺光谦喜笑颜开。
“爹!”蔺兰儿就像事长不大的孩子,让蔺光谦笑着拍了拍脑袋,“蔺尚书。”宋薰官低一等,只能这么称呼蔺光谦。
蔺光谦也是计较之前宋薰的为人的,便不再纠结称呼的问题,点头应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尚书府的晚膳,不必皇宫之内的差几分,想来蔺光谦也是家缠万贯之人,但是今日如此铺张浪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倒是让宋薰着实讶异了。
“来,兰儿,多吃点,这种你平时,应该都吃不到。”蔺夫人话里有话,虽然在给蔺兰儿夹菜,但是宋熏却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只能忍,宋薰在心里告诫自己。女婢在给宋薰斟酒,蔺光谦只是客气了几句,“多吃些,贤婿。”
一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让宋薰全然味如嚼蜡。
“爹,娘,夫君平日府里都是吃素的,夫君说战事吃紧,百姓民不聊生,太过铺张浪费,只会让心里更难受。”
蔺光谦和蔺夫人听了一番话,心里不是什么滋味,他们只不过是想要给蔺兰儿好好补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谁料想蔺兰儿会来这么一番解释。蔺光谦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无言,只能自顾自吃着饭,场面一瞬间因为蔺兰儿的一句话有些尴尬。
起先蔺兰儿的意思,只是想要帮助宋薰解围的,却没料到,造成了现在的这副局面。
宋薰忍着怒意,终于吃完了一顿饭。待到离开之时,蔺夫人和蔺光谦也是没有一句话,蔺兰儿走到门口送宋薰上马车,宋薰已然是喝得有些多了,头很痛。
“夫君,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爹娘……”蔺兰儿欲言又止,宋薰一手甩开了蔺兰儿的衣袖,“蔺兰儿,何苦再演戏?”
蔺兰儿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宋薰在说什么。
“呵!我宋薰不如你尚书府有财有权,若是你觉得委屈,你又何苦嫁给我?简直可笑!”宋薰摇晃着身躯,可蔺夫人在远处都看在眼里。
“夫君,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蔺兰儿想要解释,但宋薰已经上了马车,转身看着蔺兰儿:“你若想待着就待着,多久都随你的意。”
“不!夫君!夫君你听我说……”蔺兰儿在马车后面叫喊着宋薰,蔺夫人立即小跑着上前,“兰儿!回来。”
蔺兰儿哭着,让蔺夫人更是看着心揪了起来。
宋薰躺在马车里,觉得自己微醺了。“别回府,我去散散酒意。”宋薰对着车夫吩咐,马车朝着桥的位置奔去。
蔺光谦看着蔺兰儿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心里有些懊恼,指着蔺兰儿说:“你看看你这副什么模样!那个宋薰有什么好的,让你来帮他说话?他没钱没势,爹最看不起这种靠着别人上位的人!”
“爹!你胡说什么!夫君靠的是自己,哪是别人!”蔺兰儿被逼急了,居然和蔺光谦反抗了起来。
“你瞧你瞧!你居然还帮着宋薰说话?你看看他那副样子,不就是靠岭南王求情,才谋得一官半职吗?你以为?他自己的能力?”蔺光谦有些可笑地看着蔺兰儿。
蔺光谦心想,那宋薰不过就是个礼部的小官,有什么能耐能跟自己摆脸色?
而蔺夫人看着蔺兰儿哭,自己的眼泪也压制不住,就倾泻而下,开始哭了起来。
“哭哭啼啼,你们女人就知道用哭来解决问题!”蔺光谦愤然甩袖离开,踏出了门外,想要远离这些哭声。
“娘刚才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在宋府受了委屈?”蔺夫人等到蔺光谦走了以后,便对着蔺兰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蔺兰儿径自否认,“没有的事,娘,你别胡说。”
“我胡说,我亲眼所见你的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和那宋薰吵架了?”蔺夫人也不再虚伪的说什么贤婿了,直接直呼名讳,毕竟宋薰官位这么低。
“娘,你别再说了,根本没有的事!”蔺兰儿否认得越快,蔺夫人觉得越是有猫腻,还心下猜疑。
“是不是那岭南王的女儿欺负你了?你跟娘说?”蔺夫人打破沙锅问到底,让蔺兰儿更是烦躁了起来。
“别问了,娘,你赶紧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蔺夫人看着蔺兰儿不想再与自己多说什么,也就闭口不言了。
蔺夫人叹息一声:“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蔺兰儿关上了门,便一个人开始哭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委屈。
宋薰站在桥上,看着桥上的风景,桥下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倒影是自己可笑的身影。想着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便是太子身边的伴读,现如今,却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