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产那日,整个央国后宫的格局发生了改变。皇后加耶娜,生下龙凤胎,皇子取名为容盛,公主取名为容安。本是大喜事,然则皇后生产过后,却因为体虚血崩而死。正此时,皇后的侍女指认襄贵妃与皇后买通皇后身边的宫女,谋害皇后。
一番查询审问后,又从莲芙宫中搜出了襄贵妃给的药粉,坐实了襄贵妃谋害皇后的罪名,莲芙被判杖刑襄贵妃赢氏被撤去封号位分,贬为庶人,赢氏一族皆受到牵连。
皇后死后追封为懿德皇后,葬入皇陵。在长平的引导下,内阁大学士嫡女林纾见奉旨入宫,迎为中宫皇后,皇子容盛归为林纾见膝下抚养,封为太子。公主容安被过继到摄政王一脉,封为龄德郡主。
就在央国局势渐渐稳定的时候,加耶娜死亡的消息终于被狄国所知,阿木雷大怒之下出兵攻打央国,好在央国兵力强盛,虽然消耗许多,但是也堪堪在与狄国的战事中取胜,谁知此事戎国却趁虚而入,举兵攻打央国。
众多将士在与狄国的战争中都受伤了,朝野之中一时无人能够出征,正此时,宋薰自荐为将,容治鑫想起月前长平对自己所说的话,答应了,封宋薰为守疆大将军,命宋薰即刻出征。
长平原先也未宋薰高兴,封为将军为国出征,一直是宋薰心里渴望的事情,长平觉得能够了了他这么多年的夙愿,也是好的,谁知却等来的前线的战报,说守疆大将军宋薰叛国,将千里江山拱手让与戎国。
容治鑫盛怒之下都没有来得及与长平追究什么,便御驾亲征,出战边疆。长平一人独守在央国皇宫内,只觉得心灰意冷,好在还有容安陪在身边,长平只觉得日子总的过下去,她还要好好的照顾容安长大。
自容治鑫御驾亲征后,边疆战报频传,时间一晃过了六个月,容治鑫收复十九州后,班师回朝,长平本想去御前自请识人不清之罪,谁知却有一公公前来,告知长平前往永寿宫,说是皇上带了旧人来与长平叙旧。
永寿宫是前宋后的居所,已经荒废已久,昔日的荣华富贵都成了泡影,如今只剩下斑驳的墙面和落了灰的摆设,长平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带着镣铐的宋薰,他静静的坐在一张木椅上,面前摆着一杯酒,是皇上赏赐的鸩酒。
“阿昭,好久不见了,说来也是让人难堪,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我居然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宋薰衣着残破,与一身华服的长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当年到摄政王府来,向我示好,让我为你在朝中求官的时候,你的谋划就已经开始了,从那个时候,你对我就没有感情了,是不是?”长平声音微颤,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稳重模样。
宋薰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是,当日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阿昭,不论你信与不信,我对你的感情,直到今日,都是在的,只是你我之间,隔了太多的事情,我师傅的死,我始终无法忘怀。”
长平想不到这么多年,宋薰在意的,居然还是当年婆娑的死,于是长平说道:“你要我说多少次,婆娑的死,与我无关,是婆娑自己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你我离心,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信我。”
“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了。”宋薰端起面前的那杯酒,说道:“如今的皇帝,当真是是个好皇帝了,我求他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他也应了。他会是个好皇帝的,央国会好起来的,你也可以放宽心,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没必要再提容家守着这江山了。”
言罢,宋薰仰头饮尽了这杯酒。
太监向容治鑫禀报,说摄政王去永寿宫见故人,竟然是一夜未归。容治鑫追到永寿宫时,却看见满头白发的长平,和已经被收拾好仪容的宋薰。长平竟然因为宋薰的死,一夜白头了。
容治鑫难掩眼中的震惊,长平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皇上来的真好,微臣正好有事与皇上禀报。如今皇上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明君了,再不需要微臣这个摄政王了,所以还请皇上撤了微臣的摄政王之位,让微臣隐居吧。”
“还有,容安,原先微臣是担心,没有母妃的公主会像微臣当年一般遭人欺凌,才将她过继了来,只是如今,微臣已经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照顾她了,还请皇上再为容安寻求一个避身之处吧。”长平淡淡的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治鑫自然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长平交出摄政之权,带着延平到京城郊外的横波书院避居,至于段舟,他自从知道长平为了宋薰一夜白头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长平在横波书院的第二年,是个严冬,长平也不知怎么的,身体越来越差,一个不小心染上风寒后,便再也没有好起来过。终于在横波书院第一朵梅花开的那一日,永远的闭上了眼。
长平死后,延平为长平整理好的仪容,又派人去京城通知容治鑫,将一切该做的都做完之后,延平便也一杯鸩酒,随长平去了。
容治鑫带着容盛容安来横波书院时,却看见了满头白发的长平,神色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不见往日的凌厉,显得格外的柔和。这个一生传奇的女子,终于是这样静谧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多年过去,容治鑫也是从心底里佩服自己的这个姑姑,带着容盛容安朝着长平拜了三拜后,容治鑫命人厚葬长平,追封长平为长平王,因为长平是公主,不能入皇陵,便将长平的尸首葬于敬安宫桃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