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舟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离开林府后,林府发生的这些事情的。这会子段舟正着急的赶回摄政王府,准备去看看两位替身公主都练得怎么样了。
段舟总是要替长平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总也不好叫别人看去了行踪,所以段舟出入摄政王府从不走正门,总是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去。
这回段舟刚翻墙回了自己在摄政王府的院子,便恰好又小厮来找他,小厮禀报说有客人来访,来的正是前段时间在摄政王府耍酒疯的宋薰。
说起来段舟现在是以客人的名义住在摄政王府,另有客人来访本不应该来叨扰这位客人。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段舟与摄政王不一般的关系,而且长平吩咐过家里的丫鬟小厮,自己不在府中的时候,摄政王府里的大小事宜一并都由段舟决定,所以此刻小厮就来找段舟,希望段舟出面接待宋薰。
段舟对宋薰的印象极差,想来宋薰对他亦然。段舟本是不愿意再见到宋薰的,只是段舟想到,自己现在出去接待宋薰,就是站在长平的立场上接待宋薰,这样一看,是自己与长平亲近许多。这是一个极好的宣誓主权的机会,段舟想到这里,便也不再犹豫什么,告诉小厮说让小厮先把人接到花厅,自己换身衣服便出去。
小厮出去后,段舟便开始认真的拾辍起自己来,段舟本不是个十分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平日里穿衣总以舒适为上,所以看起来十分的洒脱不羁,今日认真的捯饬了自己一番,看起来也是个翩翩俏郎君了。
段舟收拾好自己了,便径直往花厅去,刚在花厅外,便看见了站在花厅中央的宋薰。自上次一别,段舟便再也没有见过宋薰,几日未见,宋薰似乎又消瘦了许多,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宽大,看着居然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了。
宋薰听到声响,回身却没有看到长平,只看到段舟走来,宋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宋薰今日来找长平,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虽然他心里明白,现在他和长平的情况,两个人最好的结局便是此生不复相见,各自安好,这样长平也可安稳度过她荣华富贵的后半生,宋薰自己也可过自己平淡安逸的日子。
可宋薰并不甘心如此,许多发生过的事情,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一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些事情若是不做,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宋薰今日才会来找长平,便是准备走出自己计划中的第一步。
可谁曾想世事多变,来的居然不是长平,是令他厌恶的段舟。宋薰冷声说道:“怎么是你?昭儿呢?我记得我下的帖子拜访的可是这摄政王府的主人,你一个客居于此的外人,怎么反倒替主人出来迎客了?”
段舟缓步走进了花厅,听到宋薰此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阿昭如今不在府中,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由我打点,宋大人若是有什么想要和阿昭说的,与我说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与阿昭一体同心,与我说就是与阿昭说,都没什么分别的,宋大人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宋薰听到长平不在府中,怔愣一会,继而:“如今也不是上朝的时间,宫中也无大事,昭儿好端端的怎么会不在府中呢?”
这段时间朝中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宋薰想着这样安稳的时候,长平应该也是在自己府中休养生息的,所以也并没有派人提前打听摄政王到底在不在府中。
段舟见他是真的不知道,又忍不住抓着机会嘲讽道:“我倒是忘了,如今宋大人是闲赋在家中,对朝中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了。如今正逢皇上上任以来第一次选秀,阿昭作为这次选秀的主要负责人,自然是在西山管顾着众位秀女了,又哪里会在王府中呢。”
宋薰显然是对选秀一事一无所知,此刻怔愣着站在那里,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段舟看着他这副样子,说道:“宋大人是真的不知?怕不是宋大人上回喝醉的酒还没醒吧。宋大人若是不愿意将事情讲与我听,便请回吧,阿昭十天半个月的都回不了王府的,西山秀春宫也不是你这样的臣子可以进去的。”
宋薰当然也听出了段舟言语之中的嘲讽意味,只是现在的宋薰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指责段舟什么。于情,段舟代表的是长平,骂段舟从一定意义上就是拂了长平的面子,现在宋薰与长平还未重修旧好,自然是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的;于理,如今的段舟是当朝重臣,又是摄政王的近臣,而自己只是一个闲赋在家的闲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去指责段舟的。
故而宋薰并没有对段舟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十分自然的对着段舟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昭儿不在家,那我也不好再叨扰段大人,宋某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宋某就先告辞了。”言罢,宋薰也不管段舟是什么态度,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站住。”段舟出言制止道,声音时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
宋薰停住了脚步,微微回头,顿了顿,冷着声音问道:“我与段大人本无往来,如今昭儿不在府中,我与段大人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知段大人唤我停下,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
段舟上前几步,说道:“宋薰,你就别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如今的局势你也应该都看明白了,你已经娶妻,而阿昭身边也有我了,纵然你二人曾经有情,如今也该都放下了,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你又何苦执迷不悟,这样三番五次的来打扰阿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