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查的帕子，结果出来了。
果然不出舒兰所料，那帕子上被浸染了极其不容易去掉的无色药粉，长期使用，可以致人不孕。
虽然在自己预料当中，舒兰还是一阵后怕。这是德妃送给荣妃的帕子，结果却落入了章曼珠的手中。无论德妃是要针对荣妃还是章曼珠，这帕子都极其歹毒，几乎颠覆了舒兰对德妃的看法。
舒兰对四阿哥的这个母妃当然谈不上喜欢，每次见面都要发脾气，找理由给自己不痛快。但在人前，德妃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最少她是四阿哥生母，无论是往府里头宋格格，还是其他的动作，都是从她的角度在为四阿哥着相。
当然德妃行动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舒兰不认为德妃会是一个在宫中想要其他后妃不孕的歹毒之人。
这份证据若是放到四阿哥面前，对他的冲击只会更大。
德妃是他的母妃，都说血浓于水，他们之间有代沟，但四阿哥心目中永远都有一处位置是留给德妃的。若是知道自己生母是如此不择手段的女人，也许四阿哥整个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会颠覆。
舒兰将手中的证据一收，下定了决心。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个不能让四阿哥知道。宫中阴谋诡计她太清楚不过，很多时候证据指向的人就是凶手，但也有事实被表象掩盖之时，她需要继续追查这些帕子的来源，她不能就这么给德妃定罪。
“你进宫一趟，当面去向章嫔娘娘送信，就说让她一定不要再用那些帕子，还有其他来历不明之物。至于帕子上有毒的结果，暂时先不必说了……”
舒兰淡淡开口吩咐完，正在想如何去查德妃这些帕子的来历，是否要动用一些暗中的力量时，就听到外头有太监传话的声音。
“宋格格到了，来给福晋请安。”
舒兰神情一动，微微点头，就有丫鬟出门将宋格格迎了进来。
宋格格进门倒头就拜，身后没有没有跟丫鬟，只手上挽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万福！”
“起来吧。”
舒兰靠在美人榻上淡淡开了口。前几日在永和宫两人之间就已经算是撕破脸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她今天又来干什么。
无论她干什么，她总是不会买账的。
舒兰的冷淡令宋格格面上一阵尴尬，站了起来局促道：
“福晋请息怒。奴才是来请罪的。”
“请罪？你何罪只有啊？”舒兰挑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宋格格，直将她盯得心虚冒汗，眼睛不自觉看向了别处。
“奴才请罪是为着上次进宫之事，奴才真的不知道娘娘竟然提出来要立我为侧福晋，我……奴才万万不敢有次妄想的。回来后左思右想，心中惶恐，因此特来请罪。”
舒兰忍不住都要翻白眼了。
这几年在胶澳，没有京中规矩管束，她的性子被解放了不少，早就厌烦了这些虚与委蛇。宋格格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只会让她厌烦。因此她将手中的书重重扔在旁边的桌子上，不耐烦道：
“你回吧，既然你都说你是无心的，当然也就没错了，不必请罪。来人……”
“不是的……福晋……奴才有话要说……”
宋格格看福晋根本不接她的话，瞬间急了，舒兰对着走过来的丫鬟一摆手，众人又退到了远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吧，你我之间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再不直说，也就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听。”
面前福晋如此不留情面，和五年前的温文尔雅的样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宋格格心中一阵忐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又轻又快地开口道：
“福晋，李格格和府外头之人私相授受，而且传播谣言，说福晋您怀孕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主子爷的……”
一口气说完，宋格格抬眼去看福晋的神色，但是舒兰面上依旧淡淡难以捉摸，除了沉静，让人看不出丝毫心中所想。
宋格格呼吸一滞，有点不确定自己接下里的行为是否正确了。还好此时福晋终于轻声一笑，开口了。
“哦？那你觉得，李格格所说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正是因为奴才知道这是造谣，这才过来禀告福晋。那李格格居心叵测，而已散播 谣言，福晋您要小心应对啊！”
宋格格抬头，一脸急切和担心，看不出来一点的作伪。
不得不说，宋格格的演技，可以打满分了。
既然宋格格表忠心如此卖力，她当然也要配合了。舒兰微微一笑，开口道：
“来人，给宋格格赐座，上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