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已经失踪战死的消息同步传进宫中,且不管王公大臣们反应如何,德妃先自承受不住,抱着十四阿哥大哭了一场。
四妃之中,荣妃和德妃的关系最好,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到永和宫看望德妃,看到德妃实在是伤心得不像样,若不振作起来,失子之痛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恐怕就要被人打压趁机夺取宫权了。
荣妃想起来临出门前章嫔告诉自己的话,心中有了数。
永和宫中,德妃眼睛红肿得吓人,一旁伺候的宫女嬷嬷们也都红着眼睛,神情委顿。
常嬷嬷擦了擦眼泪,心中感慨。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德妃和四阿哥关系如何紧张,如何不像母子。但母子连心这件事却是真真的,四阿哥没了,德妃岂能不伤心欲绝呢?
哎,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更加努力修复母子之间的关系,也不会留到今日空余悔恨了。
正在此时,宫人来报:“荣妃娘娘来了……”
德妃好不容易干了的眼睛又变得湿润,荣妃进门看到的就是一夜之间憔悴的深宫妃子,怎还能见一点点平日里四妃之一的风光荣华?!
十四阿哥虽然小,也知道死亡代表的意义,陪着德妃哭了一场,这会子睡着已经被奶娘带了下去。
看到荣妃进门,德妃就要起身,被荣妃快走几步握住双手按在了椅子上。
“姐姐……”
“荣妃妹妹……我……我好苦的命啊!我的胤禛,生前没有享受到一丝亲生母亲的疼爱,他才二十啊,就这么去了。我心中酸涩,就是忍不住想哭,啊呜呜……”
德妃说着又哭了起来,荣妃拍着她手,亲自接过来常嬷嬷手中的热帕子替德妃擦脸,看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这才斟酌着道:
“德妃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希望。现在只是传回来消息失踪,说不准还有转机,不要乱了分寸啊,宫中可离不开你!”
“还有件事,本来不该我来告诉姐姐,但是现在非常时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德妃姐姐可知道,四福晋已经怀孕了!”
荣妃的话一出口,德妃瞬间精神抖擞了,反抓住荣妃的手,连声追问道:
“荣妃妹妹怎么知道的?真的吗?这有多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可莫要说这些话安慰我!”
荣妃忙摇头,肯定道:“德妃姐姐还记不记得上次四福晋进宫?四福晋和章嫔的关系好,就来我的钟粹宫和章嫔坐着说话,结果闻到糕点的味道吐了,章嫔就猜测四福晋是怀孕,追问了她,的确是怀孕……”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可是大事!”
看德妃语气中有责怪之意,荣妃忙解释道:
“我也是今日出门前,章嫔特地告诉我的。之前如何隐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四阿哥他真的……真的不测,这可是四阿哥府的独苗。德妃姐姐,为了这个孩子,也该振作起来,为四福晋作主,为这孩子作主……”
德妃擦干了眼泪,郑重点头。
“没错,多谢荣妃妹妹提醒!若老四福晋真的怀孕,她听到老四的消息肯定伤心欲绝,这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常嬷嬷,你替我走一趟四阿哥府……不,你直接带上药材和日常衣裳,先去四阿哥府上,替我照看老四福晋。她这是头一胎,没有经验,一定不能出事。”
常嬷嬷闻言,正色道:“娘娘请放心,老奴这就出宫去!娘娘您听荣妃娘娘的话,振作起来,莫要再哭了。一切还没有定论,我们等皇上圣驾回宫。”
德妃精神恢复了大半,常嬷嬷就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出宫到了四阿哥府上。
此时的舒兰已经悠悠醒转,念瑶一时也不敢离开,生怕自家福晋伤心之下想不开,做出来什么傻事。但念瑶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错了方向,福晋没有一味伤心,但是竟然开始更衣,换上了男子装束,收拾简单的行李,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福晋,您这是要干什么?您去哪里啊?”
“念瑶,我要去蒙古找四阿哥。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就算……就算是死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万万不可……”
“念瑶别说了,我没有冲动,我很冷静。四阿哥绝对没有死,我要去找他。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给找回来……别拦我,你知道我下定决心的事,任是谁也拦不住的!”
“好好!我的姑奶奶啊,我不敢拦您,但是您出门好歹带上奴才,一个人出门怎么行?”
念瑶心急如焚,正在考虑是否要山竹和山梅强行将福晋留在府里头,就听到外头有丫鬟传话的声音:
“福晋,宫中的常嬷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