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中德妃喝了药就安稳地睡下了，一整夜再没有出现过惊厥，第二天醒来，就感觉精气神恢复了一大半，有种要下地走走活动一番的欲望。
听到动静，常嬷嬷随即进了内室服侍，而坐起来身子的德妃正看到一身寝衣的舒兰也随后跟了进来。
“母妃今日看起来脸色好多了，看来余毒已经开始拍出。今日母妃可有感觉哪里不舒坦？”
四福晋的声音柔美中还带着一丝清甜，哪怕是对舒兰心有芥蒂的德妃也不得不承认，听了这声音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舒服极了。
“我今日感觉好多了，你怎么在这里？”
常嬷嬷一边替德妃穿上了外头的衣裳，一边笑吟吟地道：“四福晋她昨儿个就睡在外间了，奴才怎么劝都劝不住。娘娘，您中毒一事也多亏了四福晋呢，不然还发现不了，耽误了诊治，真正后果是不堪设想。”
被常嬷嬷的话勾起来昨天晚上的记忆，德妃脸色微变，后怕极了。自己中毒竟然还不自知，要不是老四福晋……德妃看了眼神色一如既往端庄清冷的舒兰，百般心思都暂时压了下去。
“我记得昨儿个皇上也来了，皇上怎么说，可查出来到底是谁对我下毒的？”
常嬷嬷看了过来，舒兰就接过话头，对德妃讲了昨儿个审讯还没开始就匆匆结束的事。
“……那刘太医已经死了，这条线索断掉死无对证，不过皇上着内务府严查，相信一两日内就会有结果。母妃可有什么线索？近日来可有人与您结怨？”
德妃蹙眉思索，就连常嬷嬷也开始回忆，只可惜半晌后两人都失望地摇了头。
“我在宫中掌管一方宫务，要说得罪人是肯定的，但是宫中等级森严，其他人的手根本伸不到永和宫中。除非……”
德妃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舒兰道，“可查出来是因何中毒的？”
“母妃想到了什么？永和宫中的吃食用具都已经排查过一遍，并没有毒物的痕迹。母妃若是想到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告诉内务府查证，现在首要的就是找到毒从何来。”
德妃却显得有些犹豫，看了看常嬷嬷，又看舒兰，两个人都不算是外人，这才开口道：
“前几日因为要准备中元节的家宴，我去过荣妃、惠妃和宜妃的宫中商议，其中在宜妃宫中停留时间最长。现在想来，正是从宜妃宫中归来后，才感觉身上不适叫了太医，而那刘太医却是惠妃推荐给我的，说他治疗风寒最为擅长。难道……”
德妃没有再说下去，常嬷嬷显然也体会到了其中的利害，脸色一片严肃。
只有四福晋舒兰仍旧面色如常，淡淡道。
“母妃慎言，宫中四妃共同掌管宫务，现下您中了毒其他三人都有嫌疑，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提出来这种理论，皇阿玛首先就会产生狐疑，认为您想借机铲除异己，进而对您产生不信任。”
德妃点头，没错，这也正是她的顾虑，所以自己的怀疑还不能说出来。
可是，确确实实自己出永和宫之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这三人的住处若是不调查一番，她心中也着实是难安。
“母妃，儿媳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三位娘娘的嫌疑。”